第384章 大特尔诺沃起义
1466年冬,奥地利与威尼斯的战爭仍在继续。
奥地利、热那亚和那不勒斯联合起来在亚得里亚海至东地中海的广阔海域上与威尼斯上演著越发激烈的海盗大战。
不过,本该最危险的威尼斯湾內却是出人意料的平静。
哈布斯堡舰队驻扎在的里雅斯特,而威尼斯亚得里亚海舰队驻扎在威尼斯,双方每天都要派出几艘军舰在海上侦察、较量一番。
这些持续不断的小规模海战多半以威尼斯人获胜告终,不过奥地利军舰跑的够快,並未损失多少军舰。
杜詹姆谨遵拉斯洛的命令,避战不出,让急於击败奥地利海军並回援爱琴海的威尼斯人急得上下跳。
他们已经多次倾巢而出封锁的里雅斯特港,然而任凭威尼斯人如何挑,奥地利舰队就是不出来。
甚至有一艘威尼斯军舰因为太靠近港口而被临时建造的岸防炮台中的火炮击中,虽然並未造成太大的毁坏,但也足以让威尼斯人不敢再轻易靠近港口。
在其他海域,来自两个阵营的舰船互相攻击、劫掠,整个地中海都打成了一锅粥。
在达尔马提亚海岸的一些村庄,整村整村的民眾放弃耕种贫瘠的土地,乘著老旧的桨帆船到海上寻找合適的猎物。
无论是威尼斯还是奥地利的商船都是他们的目標,起初拉斯洛还未曾察觉,直到有一伙海盗被弗兰科潘家族的航队击败並捕获,他才惊觉达尔马提亚海盗竟然已经死灰復燃。
隨后,匈牙利王国的斯帕拉托军团在弗兰科潘家族的帮助下扫荡了沿岸几座偽装成渔村的海盗巢穴,总算让这些不老实的海盗收敛了许多。
私掠法令带来的恶劣影响远不止於此,越来越多的海盗开始涌现,並且为奥地利和威尼斯两方提供服务,袭击敌对方的商船甚至军舰。
这对於刚刚起步的奥地利海贸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但同时也让威尼斯人持续承受大量的损失。
这场大战的波及范围之广前所未见,由於战爭导致帝国內某些重要商品的物价飘忽不定,不知让多少商人面临破產的窘境。
比他们更惨的是巴尔干地区的民眾,因为最惨烈的陆上战爭就在这里爆发。
保加利亚和塞尔维亚军队以极快的速度杀入希腊地区,在这里连续攻克了威尼斯人的多处贸易据点和要塞。
凡是他们经过的地方,所有的財物都会被他们洗劫一空。
普通的民眾往往需要交出自己的全部身家才能换取自由,那些付不起钱的人都会被贬为奴隶,
一部分被骑士团接收,另一部分则任由俘获他们的人处置。
反正生活在这里的不是正教徒就是威尼斯人,对於以十字军领主作为主力的保加利亚-塞尔维亚联军而言这些人口也是他们战利品的一部分。
尤其是保加利亚的领主们,他们对於人口的渴求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夸张的地步。
要知道自从奥斯曼人覆灭保加利亚第二帝国后,这片土地接连经歷了奥斯曼內战、谢赫·贝德尔丁之乱和十字军东征,导致保加利亚的人口遭到了持续且严重的损害。
正所谓“兵过如,匪过如梳”,战爭带来的危害需要长期稳定的统治来恢復。
原本,隨著拉斯洛在巴尔干的征服逐步完成,保加利亚的地缘环境也趋於安定,人口稀少且適合畜牧业发展的土地吸引了大量来自巴尔干其他地区以及更远的匈牙利、帝国等地的移民。
伴隨著这股从西方而来的移民浪潮,许多来自罗马的传教士和主教藉助圣乔治骑士团的帮助开始在保加利亚乡村扎下根来。
他们建造教堂和修道院,甚至强夺东正教教会的修道院,强迫民眾在教堂中进行西方教会的仪式,或是上缴更多的税款。
在那些德意志和匈牙利移民稀少的地区,正教徒有时会选择使用武力抵抗罗马公教的入侵,他们曾经將传教士扔进河里溺死,或者將人用麻袋套住扔到荒郊野外任其自生自灭。
这些恐怖手段无一例外都迎来了骑士团更加血腥的报復。
仇恨就在这个过程中不断积累,而保加利亚本土的封建主们却首先向皇帝屈服,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权位带头皈依了罗马公教,並且开始在各自的领地內推广西方宗教信仰。
这就导致保加利亚上层的掌权者们与底层民眾的矛盾也在逐渐激化。
就在这样的高压环境下,奥斯曼人开始悄悄渗透底层的保加利亚民眾。
帮助苏丹不断煽动保加利亚叛乱的当然不会是穆斯林,这项工作是由那些希腊人完成的。
君士坦丁堡陷落后,东罗马帝国遗民中那些不愿接受异教徒统治的人都想尽办法逃往西方。
他们为义大利、匈牙利和奥地利带去了东罗马帝国的文化、艺术和其他精华。
而那些痛恨西方教会的东罗马人或者说希腊人则留在君士坦丁堡,並且得到了苏丹的重新安置。
他们自翊真正的罗马希腊后人並支持苏丹的事业討伐那些西方异族和斯拉夫蛮夷,希望藉此获得更高的地位。
其中的代表正是为了君士坦丁堡宗主教之位而慷慨解囊的大牧首金纳迪乌斯二世。
他跟隨败退的季米特里奥斯从摩里亚来到君士坦丁堡,並且很快得到了穆罕默德二世的赏识。
在他身边很快集结了一批最厌恶罗马教会的正教信徒,他们在接到苏丹下达的任务之后立刻启程赶往保加利亚东部的广大乡村地区。
罗马教会的势力虽然已经触及此地,但是迟迟未能扎下根来。
大部分西方传教士为了自身的安全考虑都选择以保加利亚首都索菲亚为中心,在骑士团的保护下安全地传播信仰。
只有那些不怕死的,或是受到了东部领主的盛情邀请,这才会前往东部传播信仰。
正是这样的现状给了奥斯曼人以可乘之机。
“现在苏丹才是正教徒的保护者,那些德意志人只会一味对你们施加迫害,难道你们要一味忍耐吗?”
特尔诺沃亲王领首府大特尔诺沃附近山区的一间小教堂里,一位自君士坦丁堡而来的希腊传教士朝著那些曾经多次接受他宣讲的村民们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