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俄罗斯套娃
霂墟市郊外一座废弃工厂，一间秘密囚室内，雾沼团队团长司马晋穿着一身破烂的囚服，手腕和脚踝上戴着沉重而冰冷的禁魔镣铐。
看守他的是血腥团队麾下，以残忍和嗜战闻名的嗜血分团的成员。谁都知道，落在嗜血分团手中，往往意味着求死都是一种奢望。
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囚室内回荡，血枭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挥退了守卫。
他走到司马晋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司马晋抬起头，冰冷的目光中充满了刻骨的恨意，他嘶哑着开口：“你杀了我吧，给我个痛快。”
血枭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不会那么轻松杀了你的，阿晋。”
他想摧毁的，从来不是司马晋的肉身，而是他那份在血枭主看来虚伪的正义和骄傲的灵魂。
短暂的沉默后，血枭主忽然提起了往事：“你记得吗？当年我们还在雾沼分团的时候，一起奉命去对付星辰团队。”
司马晋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被拉回了遥远的记忆：“记得，那是一场罪孽的杀戮。你为什么现在说这个？”
“当年，雾沼团队的一个后勤小分队在恐怖副本内被人偷袭，死了七个弟兄，不少道具武器被夺走。通过祭祀轮回者的推演，线索指向星辰团队。”血枭主的声音带着一丝追忆的冷意，“后来，在一个恐怖副本里我们包围了星辰团队。他们都吓得魂飞魄散，为了自证清白，甚至愿意放开手表空间任由我们搜查。”
他的语气逐渐变得讥讽：“可是，当时的雾沼分团长穆山，不由分说，就命令我们动手了。星辰团队实力远不如我们，被完全屠杀殆尽，无一生还。而直到最后，我们也没有在星辰团队的遗产里，找到任何属于我们那七个弟兄的标志性道具或武器。”
血枭主盯着司马晋的眼睛：“后来，我们耗费了很大代价才查清楚，真正做了那件事的，是血颅团队的团长‘屠夫’安德罗。那是个极端疯狂不要命的团队，人人都是嗜血的疯魔和变态，个个敢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落到他们手上，不死也要被剥层皮。”
“但是，”血枭主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怒火，“这一次，穆山，却选择了沉默！当时虫穴团队还没现在那么强，分团也不多！他觉得，为了那些已经失去的道具，和血颅这样的疯狗团队开战，不值得！穆山甚至不敢再去追查！包括你，阿晋，你当时虽然不认同穆山的滥杀，但也反对立即与血颅开战，认为需要从长计议！”
司马晋脸色难看：“当初我人微言轻，阻止不了穆山。后来我实力强大，成为雾沼团队团长后，第一件事就是处死了穆山，为他当年的罪行付出了代价！”
“处死？”血枭主嗤笑一声，“你也说了，是因为你实力变强了才能处死他！如果他还是分团长，而你依旧是个普通队员，你敢动他吗？人们生活在和平的幻觉里，一定要编造出什么‘邪不胜正’、‘正义只会迟到不会缺席’的谎言来自我安慰，假装弱肉强食和成王败寇的残酷规则不存在！”
他逼近一步，语气愈发尖锐：“我现在想明白了，如果当时偷袭我们、杀死七个弟兄并夺走道具的的确就是星辰，穆山恐怕根本就不敢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上去了。因为到时候，他们就真的有了一批大规模杀伤性道具啊！星辰团队的覆灭，不是因为他们有罪，只是因为他们弱！”
血枭主的目光仿佛要刺穿司马晋的灵魂：“就像当初，我为了晋级，使用了禁术猎杀其他轮回者。你，我向朝廷举报，并亲自带人来追杀我。美其名曰维护规则与正义……但我想问你，如果那时候的我，已经像现在这么强，拥有整个血腥团队作为后盾，你还敢那么做吗？不，你不会！”
“我敢！”司马晋倔强地抬起头，与他对视。
“你不敢！”血枭主斩钉截铁地打断，“因为你骨子里就是个伪君子！你所谓的正义，是建立在实力权衡基础上的！记得当年在你家吃饭，我和你讨论光轮团队的诸葛屿吗？”
那段回忆浮现在两人脑海。
那时血枭主还是司马晋家的常客，但司马晋的妻子夏雨在饭桌上从来从来没有给他好脸色。
血枭主为了缓解尴尬，只好和司马晋聊起了当时轮回者圈子里的大事——死于常无庸背刺的诸葛屿。
血枭主当时感叹：“诸葛屿算是豪杰，一代英雄，可惜死于常无庸那个畜生的背刺。”
然而司马晋却冷冷地回答：“诸葛屿算是英雄吗？”
在血枭主惊愕的目光中，他继续说道：“当时全球范围内，模因污染的扩散已经是大势所趋，他强行阻挡，最多只能延迟这个过程，根本无法阻止最终的结果。然而，因为他，整个霂墟市被彻底封锁，里面的人……将永远承受着模因污染带来的恐怖威胁，无法离开，最终都在这个防波堤垮塌的时候，成为第一波祭品！我们霂墟市人的性命，难道就比那些一线大城市的人性命低贱吗？”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我父母也是因模因污染而死，我也是因此成为了轮回者。当年，我们一家人本来可以去外地打工定居，离开霂墟市，但因为诸葛屿，我们只能在这座注定沦陷的城市里慢性死亡。所以……诸葛屿对霂墟市的人来说，是罪人！”
血枭主是沪海人，正因为当年的诸葛屿，霂墟市的模因污染被封锁，没有大规模扩散到沪海，他才得以在读高三的时候免受其害，否则当时的自己变成轮回者，多半活不下来。
诸葛屿对他而言是恩人。而对出身霂墟的司马晋来说，诸葛屿却是导致他家破人亡的间接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