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铁青著脸点了点头:“虽然羞於启齿,但事实...就是这样,是我们的工作疏忽,现在全城封锁,就是在追查这个丧心病狂的列徒!”
说著话又指了指临时站点附近的接线桩子:“这些,是保证前线与后方联络的生命线!有人.:.不想看到我们胜利!”
何金银眸子一闪:“谍子?”
对方摇了摇头:“存在这个可能,但是据我们分析,『洋狗子”的可能性反而更大!
如果真是这样...这將是安东的耻辱!”
何金银倒吸一口凉气:“真有这种人?”
这个东北汉子抿了抿嘴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长的反问道:“往前倒推十几年,咱们这个国,这样的人::.还少么?”
何金银看出对方眼里的无奈,举国上下团结一心、共抵外辱的时候,竟然还有这样的妄图螳臂当车的坏种,主动伸手:“或许,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我相信,安东同行一定能將人缉拿归案。”
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这一刻,没有北平与安东的区別、也没有职位高低的界限,
有的,只是公安战线第一代人共同的使命。
有了何金银协助,慰问团上下对安东警方的工作表示出了极大的配合,只是仍然难免有所牢骚,怀揣著一腔热血,结果距离心心念念的目的地、第一站就成了“尺尺天涯”的局面,任谁都能理解。
直至入幕时分,专列才缓缓驶入安东市区,所有人都紧紧的趴在窗口,打量著这座陌生的城市。有了白天那一遭经歷,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战爭的气氛。
安东饭店,距离安东火车站只有五百米,与横跨江岸的“姊妹桥”直线距离不过百余米,拉开窗帘,对面就是新义州一一一座曾经有看十数万人口的...空城。
“全体团员,不得擅自行动,未经允许,不得擅自离开安东饭店一步!秘书处、直属及分团领导、各演出小队队长,到二楼会议室集合!討论明天过河后的行动布置!明早九点,召开全团大会!”
何金银没有参加慰问团连夜召开的这场会议,五百余人分布在这座饭店的二到五层,
保卫干事的工作职责之一,就是巡逻站岗、防止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团员偷偷“溜”出门去,譬如...小蘑菇。
“小何老师!何金银同志!领导们都去了会议室,哪里有空閒机会给我打报告!你听我说,出门五十米,就是江岸和『姊妹桥』,有您同行,咱俩快去快回.:”
何金银被小蘑菇软磨硬泡的“蘑”了半响,坚持原则不动摇,反而“亦步亦趋”的跟在小蘑菇身后,看对方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好似下一刻就要掏出快板来唱一出“何金银,大坏蛋,油盐不进挡在前~”
办法总比困难多,小蘑菇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背著手慢悠悠引著何金银一路往楼上行去“小蘑菇同志,您住在四楼,走过了。”
在何金银异的目光中,这位善於现编现唱的相声圈弄潮儿一改方才的慢慢悠悠,一个箭步,就上了五楼通往顶层的通道!
“啪!”
两扇並未掛锁的门户大开,四月夜间的小风一吹,激灵灵打个冷颤,“气急败坏”的何金银刚追到顶层,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一滔滔江岸,两段相隔不远的“姊妹桥”,一断一残,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