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姐~你把我比作什么人囉~”
白玲终究是开了口,声若蚊蝇,纵然是对桌都听不太清楚:“我把你...比牛郎....不差毫分...哪...“
哪里有半分刚才唱俄文歌曲的利落大方,眾人本就在兴头上,哪里能放过这个机会,纷纷高举著酒杯要求重唱,白玲虽然今日多是“小儿女作態”,但骨子里仍是一副幣幗不让鬚眉的气势,一拍桌!
“郑朝阳!我把你比作牛郎!还不差毫分!”
欢呼声带著“恶作剧得逞”的快意,一杯杯端了许久的烈酒终於下肚,就连平日里菸酒不沾的何金银,也畅快的痛饮一杯,只觉得开场时胸中积鬱的离愁,
被烈酒尽数消灭,眼里只剩下欢快!
谁也没有去扫兴的说什么离別的话,一杯接著一杯、一曲接著一曲,就连何金银都架不住大傢伙起鬨,轻轻哼唱了一首这个年代还没有的歌曲..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不论天涯与海角~”
“神州万里同怀抱,共祝愿~祖国好!共祝愿~祖国好~”
“告別今宵,告別今宵,不论新友与故交~”
“明年春来再相邀,青山在,人未老,人未老~”
这首四十多年后才会问世的《难忘今宵》,就这么“水灵灵”的被何金银提前抖了出来...本就是酒意上头,一左一右、拢著“欢喜冤家”郝平川与多爷的肩膀,轻轻的哼唱起来。
这四句歌词本就简单、好记,加之曲调舒缓、回味悠长,本是何金银的独唱,等他摇摇晃晃的开始唱第二番时,所有人都拍著手、隨著节奏轻轻摇摆,嘴中的小声哼唱最终演变成了一出大合唱。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不论天涯与海角~”
离別的愁绪再也抑制不住,泪水与酒水混合,真言与“酒语”交织,这首《难忘今宵》不知被来来回回哼唱了多少遍,刻骨、铭心。
作为初唱、领唱,何金银被大傢伙敬了一杯又一杯,罕见的“来者不拒”,
杯到酒干,若不是一旁的多爷知道他的酒量,半途就换了白水,何金银估计撑不到最后,就得钻桌子底下去..,
眼见著刚刚的欢乐眨眼间转变成离愁,“气氛组”郝平川不干了,大手一挥:“气氛怎么掉下来了?来,我给大傢伙表演一个拿手节目!”
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中,郝平川轻咳两下:“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
离愁乱入“诗朗诵”,大傢伙齐刷刷將杯中酒泼洒了过去,刚才的“百毛鹅”顿时就成了个“落汤鸡”,经郝平川这一闹,气氛又逐渐恢復了几分欢快,
就连“死对头”多爷都端起酒杯与郝平川喝了一杯。
一旁的何金银刚刚经过一轮“劝酒”,此时已经觉得天旋地转,举著筷子,
好半天夹不起来一粒生米,听著耳边的吵吵闹闹,心头却有著说不出的安心,
就在他眼皮子打架、止不住困意时,依稀听到郝平川的粗嗓门喊道-
——
“多门!我告诉你!我一—”
良久的沉默后,一声哭音响起:“...错了!”
何金银想抬起头来见证这对“欢喜冤家”和好的名场面,浓重的酒意却不允许,最后只听到一句一一“多门...我捨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