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哥儿,你能跟我这个糟老头子讲讲,你那串『啊喔鹅衣乌迁”::.是怎么编出来的?”
果然何金银心头一颤,对於后世来说,再平常不过的“汉语拼音”,说自己,隨便拎出一位,都是张口即来。毫不夸张的说,这二十六个汉语拼音,几乎同等於刻在骨子里一般。
但在此时此刻...尚还处於萌芽阶段。
自己为了贪图一时的鬆快,在纠察队內部开展的识字班上將这套东西全盘照搬,成效固然喜人,但却忘记了一点一一如何自圆其说?
別的不说,这个年代原本如何识字、认字,自已都还只是从郭秘口中知道点碎片信息...此时如果想编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脉络来,一定会漏洞百出。
见他沉默不语,张队从身后端了何金银一脚,笑骂道:“別藏著掖著,要平日里的小聪明!吴老是何等身份,难不成还会抢你小子的功劳不成?”
真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何金银欲哭无泪,自己只是因为懒惰才选择“拿来主义”
他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但伴隨著这一个多月以来识字班进展加速,生活充实且疲惫,看著一个个好学求知的眼神,根本无暇多想。也只能抱著侥倖心理,安慰自己不过是“小范围”传播而已.
张队见他仍自不语,不禁有些暗自纳闷。以他对何金银的了解,绝不是个藏私贪功之人,刚才所谓的喝骂不过是缓解气氛、同时暗示这小子放宽心...该不会真就“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吧?
再张口时,他语气有些不自然:“何金银同志,还记得我之前和你提过的·民间文字拼音方案研究委员会』么?吴老就是牵头人!早在你第一堂课试讲成功后,我就將你那套新鲜法子转递给了吴老.::”
听著张队“不打自招”,何金银心中愈发气闷,搞半天源头还是在您这..:
吴老全程默默注视著何金银,並不著急插话,等张队耐心解释完,他这才开口:“小何同志,我听说你前些日子立了『小功”一件,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你那套方案行之有效,当得上一件『大功”!”
语气间已然有一丝不快,似乎將何金银当成了“待价而活”、“活名钓誉”之徒,就连一开始亲切的“荣哥儿”称谓也变了,改唤作“小何同志”:
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下去,何金银神色肃穆:“报告!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如果我真有藏私的念头,这套东西也不会拿出来交给纠察队內的大傢伙..:”
张队暗暗鬆了一口气,就听何金银继续说道:“刚才我確实有顾虑,却不是因为您二位猜的那般不堪。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何况只是一套汉语拼音?”
吴老听到“汉语拼音”四个字时,眼里就是一亮,这个时代更多的称呼叫“汉字注音”,和“汉语拼音”这个称呼相比,高下立判。
生怕他再度衍生出新问题来,何金银紧忙往下解释:“张队是知道的,我会说一点外语。因为小时候曾和下乡“传播福音』的传教士学过一些简单的洋文,拼音的灵感也就来源於此.::”
听著何金银有理有据的说辞,张队和吴老频频点头,气氛再度缓和起来。
等何金银说完,並承诺第二天就会呈上一份更加详细的“汉语拼音教学方案”时,甲之年的吴老面上难掩激动。
“荣哥儿,你想不想当...文化教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