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主在北房时见过何金银,先入为主的认为他是“恶人”,惊慌失措之下,回答的语无伦次。
“刚、刚才中院里打枪,我们被捆住手脚不得动弹,还以为被拉出去的人遭了枪决。
还是下院的老妈子,哆哆嗦嗦溜进来,给我们鬆绑...等我们一家子出来,就见后院门户大开,別说那几个恶...,大人,就连我家恶僕,都跑了个一乾二净!”
何金银並没有急於表明身份,枪口仍然指著宋家主:“那你怎么不跑?”
“跑、跑啦!结果刚出胡同口,就有巡逻的人围堵上来。两帮人见面就掏枪,杀、杀红了眼!我又带著人缩了回来...您可千万別开枪,我家里还有些钱!全都孝敬您!”
“回来的好,正巧有事要问你..:”
“您说、您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前院里...包括中院,有没有什么暗室、地道、夹层?”
“就后院有个地窖,夏日里存冰、冬日里囤菜,別处一概不知!这宅子也是我发达后才置办的道產,前主人有没有修建过什么,我是真不知道啊!”
何金银重点关注的是“道產”二字.:
“这宅子是他们卖你的?”
“说是赏赐,但咱哪敢真要,乖乖献上六千块大洋,美其名曰『献心费”。那阵子兵荒马乱,北平地价很贱,这宅子在牙行標价五千,实则连三千都卖不到..:”
宋家主越说越委屈,但也隱约觉得奇怪。这人明知后院门外已经有巡逻赶到,不仅不见丝毫慌张、句句都在追问这间宅邸的来路,口中对那位也无甚敬意..:
“那位孙师母,这些天可曾来过你家?”
宋家主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直说“贵足怎肯轻易踏贱地”,听的何金银直憋气...宋宅闔家老小,刚才几乎就要被对方灭门!此时他还一口一个敬称,联想到对方为了活命,竟然能发出“势不两立”的誓言,眼中的厌恶更甚。
“这附近可还有什么道產?”
宋家主眼中的疑色更甚,但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哪里还敢藏著掖著。
“这些年情势不好,又怎会轻易放在明面上...大多数会掛在像我这样薄有身家的道亲名下,各管一摊,轻易不互相告知..”
“囉囉嗦嗦!说重点!”
“是..:”宋家主嚇的一哆嗦,猛然一拍额头:“从前面豆瓣胡同出去,朝內大街上有家松鹤布庄,他家后院前阵子倒是举办过一回,说起来离著我家並不远,走大路虽然绕,但你骑在墙头上看,两家实际就隔了几步路...”
“是了!”
何金银问明方向,转身就要从前门追出去。却见后角门退回来个胖子,不用看面容,
只警一眼那臃肿的身躯就知道正是那位!
知道这扇破门根本阻挡不了外面的重火力,草草扫视一圈后院,一眼就瞧见何金银正举枪对准宋家主,眼里露出一抹喜色,顛著一身肥就跑了过来。
“小兄弟,不不不,仁哥儿对吧?正正好!且拿这老宋头当人质,你我合力闯出去!”
就在他身后,一组纠察队衝锋鎗班组,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