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这几日稍显沉闷,兰儿时常见自家殿下望天发呆,时而天真似孩童,时而深沉如老者。今日醒来,兰儿发现李承乾颇有异样,说不上哪里发生变化,如沐春风之感。
朝中之事倒是风云莫测,李百药正著手將权万纪送去大唐周边旅行。不料魏徵率先出手,因前些日李世民错杀张蕴古,过后后悔不已,甩锅於重臣,魏徵等人自然不能平白无故背锅,而作为告状人之一权万纪难逃罪责。
魏徵以“权万纪小人,不识大体,以潜毁为是,告訐为直,凡所弹射,皆非有罪”为由,將台阶送至李世民脚下,李世民顺势而下,將权万纪送至连州任司马。
得益张蕴古(注1)之死,让李世民对一些案件慎之又慎,太子被袭案判决覆审数遍才结案,几人罪责由於主犯已死,无確凿证据证明此次袭击乃蓄谋已久,李世民终选偏於轻判,並无大开杀戒之意,以挽救一下受损圣君形象。
崔礼判绞刑,韦兴宗、王照徒岭南,前者去雷州,后者去崖州;房俊去韶州,纯属旅行;崔仁术免官,徒三年;韦挺贬为岳州刺史,王照之父已逝,故此只惩王照一人,房玄龄象徵性小惩,罚俸半年。
李义府免官,杖三十。兴许是那日从容之態让李世民印象颇深,划去杖三十处罚,只予免官。
李世民本欲撤去当日於李承乾身边侍卫之职。李承乾求情,侍卫只是听令行事,並无过错。李世民闻言,深以为然,令行禁止,若是处罚过重,侍卫往后不再唯令是从,此乃祸事。
终判杖三十。
冯孝约喜提另类杖责伺候,薛仁贵亦被召回东宫挨揍。
李百药以太子詹事兼御史大夫,兼刑部尚书,参预朝政。李百药请辞兼刑部尚书,获准,御史台大震,群臣亦是眼皮直跳,思虑已身有无错处,避免落入其手中,没了官帽。
內侍不讲武德,以前只是两实杖,此次竟然升至五实杖,疼得冯孝约几欲喊娘,几杖下来,屁股略有开,不过並无大碍,没伤筋骨,不得不说,內侍这手艺还是相当好。
薛仁贵是个实诚人,身体素质亦是强悍,挨揍完便跟无事人一般,站了起来,甚至有心情整理衣衫。
內侍见此,脸一黑,將已放下的杖缓缓抬起,实在难忍。冯孝约大急,连忙招呼薛仁贵速趴下,笑著向內侍赔礼。
等內侍离去,冯孝约以前辈身份自居,方语重心长道:“仁贵呀,两天之內,你是不能下床行走,可明白?”
薛仁贵终归是聪明人,联想前后之事,顿时冷汗直流,对冯孝约千般感激,就差起坛烧香。
太子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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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孝约步履蹣跚至殿內,颇为吃力,不得不说,五杖威力相当强劲,每一步都有痛觉,薛仁贵那种“畜生”另当別论。
“殿下!”冯孝约艰难行礼。
李承乾见冯孝约此番异状,知其受罚。
“叔俭,不必多礼,便隨意趴下,以免加剧伤情。”
“臣不敢!”
冯孝约话音一落,望向李承乾,见其神色微慍,身体竟奇蹟般不受控制,顺势便趴下。
“叔俭,察事司已有几人?”
“殿下,已增至七人,余者可使用之人,近百人。”
李承乾微頷首,道:“往后察事司名为侦查司,新纳入之人可告知,察事司之名隱匿,往后察事司定额为五十人,侦查司暂无定额。除了孤与你以及此五十人,察事司之名便不存在,可明白?”
“喏!”
“令你速凑齐十人,秘领部分亲府兵士,以白身隱匿,將秦英带回道人囚禁,准你便宜行事。至於秦英,你代孤去见他,將此榜子交由他细看,其看完需当面烧毁。另再派两人作为其隨从,有事即可稟告。”
李承乾將榜子扔下,飞至冯孝约面前,其速揣入怀中,不敢多言,此榜子不是他该看之事,断然不敢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