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怪不得.
田安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只能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咔,咔——·
八条真龙手臂再次被折断。
累了,毁灭吧。
死了也好,省的一直被折磨。
田安惨然一笑。
然而,天道法身的手掌並没有完全落下。
“吾给你机会—”恢弘天音在田安耳畔响起,“吞下更多金身法相,再来见吾·——“
绝处逢生!
田安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眨了眨眼,虽然八条手臂全都粉碎,但这种疼痛反而更让他欣喜。
因为这是他活著的证明!
田安心臟剧烈狂跳,难以置信地低著头,根本不敢抬头,生怕这个冰山一样的李砚知转变心意噗通!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跪在了地上,以头触地,展现出自己最谦卑的模样。
天道法身俯视著乖巧如狗,但实则却是豺狼一样的田安,隨后转身走进虚空,驾驭重新匯聚而来的金色云海,向奉阳城滚滚而去。
他隨手一拋。
轰隆隆三枚紫金天道法印划破长空,在天地之心间飞遁,最后在东海天地之心上微微停顿,便径直钻入了蓬莱神国。
只留下田安恭敬地跪在残破不堪的大地上,方圆数十里內,只有他一个活人,仿若肆意挥洒后揉碎的水墨画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田安在地上跪了整整半个时辰,这才敢慢慢爬起身。
他的脸挣拧而又扭曲,却又表现出狂喜的表情。
“我竟然还活著,而且修成了双重金身法相。”
他粉碎的八条手臂以肉眼可见的恢復,身上残破的气息也迅速疯涨。
“李砚知真的没杀我?还要我夺去吞噬其他金身法相—”
“他想干什么?”
此时的田安,心中再也没有半点要与李砚知为敌的心思。
连续在死亡边缘来回跳跃,让田安对李砚知的恐惧达到极致。
就算有十分力,也发挥不出五分来。
田安环顾四周,看著一片废墟的大地,找准一个方向,飞遁而去。
他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李砚知了,吞噬金身法相不能停,否则他没有半点安全感。
但再见李砚知,想都別想。
他只要修满九重金身法相,再晋升四境,天下之大皆可去得,实在不行就离开大夏。
何必非要在这里和那个怪物死磕?
当一个土皇帝难道不好吗?
反正打死他也不想再爭这个天下正统了。
从东海,一直到奉阳。
沿途三万里广江山,全都见识到了那遮天蔽日一望无际的金色云海。
那无可阻挡,浩浩荡荡碾压而过的磅礴大势,让任何人都兴不起任何与之对抗的心思。
而且金色云海经过的地方越多,就会越多的香火愿力被裹挟而起,加入这片云海。
实力越强,越不敢升起靠近的心思。
有初入三境的大方士,想要升上高空,见识一下这片金色云海之上,到底有什么。
但是却被另一名三境强者一把拉住,“別找死!”
初入三境者不解,
“怎么了?难道你不想看看,这片纵横至少千里的云海,到底因何而產生吗?况且,你我皆是三境,放眼天下,也足以立於强者之林,有何惧哉?”
另一名三境强者面色陡变,“想死別拉上我。”
他似乎察觉到冥冥中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他们,心中的危机感瞬间拔升到最高,当即就要遁走。
在他身边,初入三境者还想往上看。
下一刻,天空中的金色云海突然从中间裂开,一双九彩琉璃神眸豁然睁开。
仿佛天空睁开了双眸,下方的一切都成为了蚁般渺小的存在。
初入三境者愜愜站在原地,呼吸停滯,双眸神光涣散,整个人好似失去了所有力气。
他的心神中,再无任何其他思绪,全都被那双天道神眸所充斥。
“不可窥探,不可名状——.天地禁忌—”
“那是·谁?”
这样的场景,在整个大夏东部並非个例,
总有人想要窥探这座金色云海,但最终却全都被夺了心神,状若痴傻。
奉阳城,
正在与始皇帝交谈的徐祖,突然面色陡变,站起身看向东方。
始皇帝抬起双眸,“徐祖,发生了何事?”
“有什么存在,正往奉阳城而来。”徐祖眉眼中掠过一抹惊疑之色,总感觉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
“陛下的护身气运没有警示?”
始皇帝察觉到问题所在,“没有。”
他与大夏气运紧密相连,任何危险靠近奉阳,大夏气运都会率先提醒。
可这一次,大夏气运竟然没有警示。
难道是徐祖感应错了?
还是说,来者同样与大夏气运契合?
可是,这怎么可能?
普天之下,这样的人寥寥无几。
徐祖对始皇帝说道,“陛下,莫要妄动,老朽去看看。”
说罢,消失在奉天宫,直接出现在苍穹之上,面向天地交匯处,那已经出现的金色云海。
他脚下空间骤然扭曲,下一刻,徐祖便已经立於金色云海面前。
他的脚步落下,虚空直接被踩出了褶皱虚空涟漪迅速涤盪开来,要將这片金色云海阻拦在奉阳城外。
“何方道友来我奉阳城?何不露面一敘?”
徐祖双目如电,在金色云海中扫视,想要找到那隱藏起来的存在。
只是,那股气息似乎与天地完美融合到了一起,每一个瞬间,他至少能发现十几道不在同一个地方,却又相同的气息。
“若再藏头露尾,別怪老夫不懂礼数了!”徐祖冷哼一声,眼中儘是冷意。
现在大夏已经到了最危险的关头,別不容许有任何人在这时候火中取栗。
奉阳决不能出事。
就在徐祖要出手之际,一道传音在他耳边响起,“老师,別动手!”
徐祖鬚髮猛地一颤,手掌不受控制抖动,眼中儘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