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一眼假

陈策没对秦紘解释太多，他知道想要去浙江查，肯定查不出来什么。

虽然徐经那边也掌握了一定的证据，但浙江三司那边他是无法触及到的。

自下而上去查，难如登天。

傅元也掌握了浙江三司通倭的证据，但陈策都不打算用此做突破口，通倭是重罪，对方不会傻到什么都不准备，傅元掌握的那些证据，恐怕浙江三司早就想办法应对了。

所以陈策打算先从帐务上查问题，先看看浙江三司那边的帐究竟有没有问题，如果查出帐务问题，直接让户部都察院从帐务开始牵头，先把人给光明正大定罪抓起来，然后在审通倭的事。

浙江这些年上报的帐务很多，陈策没查往年的，仅仅只看今年浙江三司的帐务，这样会大大节省时间。

即便如此，秦紘依旧有些担忧，他对陈策道：“这些帐务实在太多，纯简你一个人要查到什么时候？”

见陈策没回答，秦紘又道：“要么老夫给你找几个人过来协助你查？”

“纯简啊，你身子不好，要么就不要逞强了，你说怎么查，老夫直接调户部的官吏过来按照你的意思查就行了，何必要你自己动手？”

“查出来了，三司帐果然有问题，这帐簿是假的。”陈策开口。

秦紘：“？”

你逗我？你查什么了？

前后你不过用了不到一炷香时间，这么短的时间，你连帐簿恐怕都翻不完，然后你现在说你查出来了？

秦紘笑了一下，道：“纯简莫要说笑。”

可看到陈策认真严肃的表情，秦紘又不觉得陈策是在说笑，他面色也渐渐凝重了起来，狐疑的道：“你说真的？”

陈策点点头，嗯了一声，问秦紘道：“秦大人你查帐一般怎么查？”

秦紘：“……”

这个过程可复杂极了，一时半会他也说不完啊，而且核查帐簿实在太困难了，每年年关户部单单做统计对帐都需要一个月。

可你呢？前后不过一炷香时间。

陈策道：“你看看这些帐簿，首位数字有没有什么问题？”

秦紘顺著陈策思路去看，摇摇头道：“这能有什么问题？一到十不都是出现了吗？很平均啊。”

陈策道：“越是平均越有问题。”

“你再去翻其他省份的帐簿对比一下。”

秦紘不明所以，將南直、北直、河北、山东等布政司的帐簿全部拿出来，按照陈策的说法，一一去对比帐簿的首位数字。

看完后，秦尚书脸色越来越不对了，他惊愕的盯著陈策，疑惑的道：“为何这几个省份，它们的首位数字，大都是偏小的，不是一到九平均隨机出现？”

秦紘不愧是户部尚书，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陈策点头道：“实际在帐务处理过程中，隨著数据组增加，首位数出现大字数的概率会越来越低，小字数的概率会越来越高。”

“所以你看这些没造假的帐簿，他们帐簿中的首位数字都偏小，而浙江帐簿却不同，这足以说明浙江这本帐簿，是假的！”

秦紘再次认真的去翻阅户部其他的帐簿，得出的结论和陈策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陈策对秦紘道：“查三司的帐簿，这几日让户部官吏连天加夜的查。”

“查出问题后立刻上报给皇上，第一时间將浙江三司长官给控制住，以假帐的罪名將他们逮捕。”

“然后顺藤摸瓜。”

千丝万缕的乱麻，只要找到线头，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关键看突破口。

如果用其他突破口来办浙江三司，难如登天，但从已知的假帐上去查，就会容易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