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途中的蛮族大营,篝火在夜风中明灭不定,映照著中军大帐狰狞的兽皮纹饰。
骨力大帐內气氛却比夜风更冷峻。
一名浑身浴血的蛮族哨骑被带了进来,他几乎是瘫软在地,带著哭腔颤声匯报。
“可汗!蒙格將军他……他在云岭山南麓……遭遇白云山埋伏!將军被……被那种可怕的妖器,轰碎了头颅……死状……和萨都大巫师一模一样!”
“什么?!”
正站在舆图前的骨力猛地转身,原本討论军务时锐利的目光瞬间凝固,隨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怒。
他几步跨到哨骑面前,巨大的阴影將对方完全笼罩,声音低沉如受伤的野兽,“蒙格……死了?本汗的奇兵计划……也完了?”
“是……是的可汗……兄弟们死伤惨重……那白云山如同鬼魅一般,我们已经再三小心的,可还是中了他们的埋伏……”哨兵涕泪横流,恐惧已然刻入骨髓。
“啊——!!!”
骨力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他气得双眼赤红,额头青筋暴起。
蒙格不仅是他的左膀右臂,更是他最信任的大將!
这痛彻心扉的损失,远比战略受挫更让他疯狂。
“白云城!霍渊!本汗不將你们挫骨扬灰,誓不为人!”
侍立一旁的另一位骨力心腹將领乌恩,他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的刀柄,仿佛这样才能汲取一丝安全感。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和可汗的暴怒惊得脸色发白,声音带著无法抑制的惊惶,“又是……千里索命……萨都大巫师是这样,蒙格將军也是这样……这……这下一个会不会……”
一种兔死狐悲的寒意瞬间窜遍他的四肢百骸,那看不见的死神仿佛已悄然降临在大帐之外。
听到乌恩这近乎丧气的话,骨力狂怒的心绪反而被刺激得强行冷静了一瞬。
他不能乱,大军已然开拔,主帅若先露怯,军心顷刻瓦解。
骨力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然后发出一声极其冰冷的嗤笑。
“乌恩!你是我草原的雄鹰,不是被嚇破胆的兔子!你竟因一个神器惊慌至此?哼!”
骨力说著走到帐边,猛地掀开帘子,指向外面连绵的营火和影影绰绰的军队。
“如此逆天之物,若能量產,霍渊早该拿著它横扫天下了,何须在青州默默无闻那么久?他们將其用在萨都和蒙格身上,正说明它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轻易使用的。”
“现在他们就是想用这种方式嚇住我们,瓦解我们的斗志!”
骨力转身,逼视著乌恩。
“传令各军,加强戒备,將领出行需有替身掩护,营地暗哨加倍!本汗倒要看看,是他们那点『神器』先耗光,还是我草原儿郎的弯刀先砍下他们的头颅!”
乌恩被骨力的气势所慑,脸色稍缓,但忧虑仍未散去,他指著南方,“可汗英明,是属下失態了。只是……南边刚传来的確切消息,寧州朝廷那十几万大军,不仅败了,是全降了霍渊!”
“他们非但没按计划牵制住霍渊,反而给霍渊送去了十多万兵员和无数粮草军械!我们正面要应对的敌人,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