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察使司动手了,反被沈逾白逼得要对钦差动手。
此一局,他与临海官员就是鷸蚌相爭,那得利的渔夫就是沈逾白。
当天夜晚,私宅里的烛火燃了一夜,待到蜡烛泪乾,天终於亮了。
翌日,无风。
城墙附近燃起烟,期间停了一次,又燃了起来,巡逻队伍赶到时,发现是一名五六十岁的老汉正烧火煮鱼汤。
瞧见他们来了,嚇得赶忙將火扑灭,原本已经消停的烟又飘了起来。
三段烟就这般飘了出去。
是夜,周显等人出现在飘烟的地方,而秦詔等人已经在那处等候了。
待看到那小洞,秦詔脸色铁青:“你们要本官钻狗洞?”
他乃是堂堂三品大员,若钻狗洞的事传扬出去,必定被士林嗤笑。
“秦大人要是想继续在此跟临海官员比比谁的脖子更硬,本官也不介意將你留下。”
周显將刀抱在胸前,很不客气道。
都到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挑三拣四。
这就是他不喜这些文官的缘由,屁事真多。
领著他们过来的湖河镇镇长儿子赶忙解释:“这不是狗洞,是我们自己挖的,平时我们都往这儿爬进爬出,大人要不要试试?”
秦詔脸色更是难看。
周显推了把镇长儿子,道:“莫要管他,你先走。”
镇长儿子不敢推辞,趴在地上,缩著手脚蠕动著从那小洞钻了出去。
秦詔愤怒不已。
沈逾白竟如此羞辱他!
今日便是死,他也不会钻这狗洞!
“什么人?”
远处传来一声怒吼,秦詔回头看去,就见一长串火把朝著这边移动,速度极快。
秦忠大惊:“是巡逻队来了,老爷快走。”
不等秦詔反应过来,秦忠一把將他拽到洞口,大手压著秦詔的后背,再用力往前一推,秦詔的头就钻进了狗洞里。
奇耻大辱!
秦詔悲愤。
身后的人又是一声大喊:“站住!”
秦詔再顾不得什么气节脸面,手脚並用,从那狗洞就钻了出去。
只是如此一来,他浑身沾满了灰土。
秦忠一出来,就催促他:“老爷快走。”
秦詔已然顾不得其他,跟著秦忠一路狂奔。
周显是最后一个钻出来的,待他爬出,巡逻队的人已经赶了过来,正往狗洞外钻。
若真让他们钻出来,必然会追上秦詔將其斩杀。
今日所做的努力就会尽数化为灰烬。
周显就领著一锦衣卫站在洞口,来一人他就斩杀一个。
那些人在钻洞时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任其宰割。
周显守在洞口,生生將整个巡逻队给挡在了城墙內,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快去稟告,此处有人逃离。”
周显就知此处不能久留,估摸著秦詔走远了,这才带著下属悄无声息地离开。
连著三日的奔波,秦詔见到沈逾白时,衣衫破损,浑身脏污,颇为狼狈。
彼时,沈逾白一身月白长衫立於屋中,清朗的声音在屋中响起:“秦大人,別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