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拦道:“等等,你还没押,先说你押哪个?”
“你押生薑,我当然是押土豆,今天你我之间,必须有一个喝。”
“就喜欢你这样的气势,”任平生对绿竹说,“开吧。”
绿竹喏了一声,在任平生、任巧近距离、南韵、陈锦蓉等远距离的注视下,略微用力的开薯条,旋即任平生、任巧不约而同的伸手拿走一半,任平生看截面,任巧嗅味道。任平生露出得意的笑容。
“看来我运气不错,是我贏了。绿竹,去端六碗水过来,要大碗。阿父阿母、叔母,还有二姨母、三姨母,五姨母,后悔了吧,不过还好就一杯,
巧儿才是最惨的那个,要喝六杯。”
任巧轻哼道:“你別得意,我们再来。”
“先把水喝了再说,”任平生看向正在喝酒的南韵,“你怎么就喝了?
我还说帮你喝,正好也陪下巧儿,省得她一个人连干六杯,噎嗓子。”
任平生瑟的模样,固然让任巧不由牙痒痒,但在不知不知觉中扫去了席间的沉闷,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或浅或深的笑容。而任平生不让任巧停,
催著任巧一杯接著一杯喝水时,除了南韵,其他人都有一种熟悉感一任平生、任巧小时候便是如此。
然后又跟小时候一样,等任巧勉强喝完六杯水,要接著玩时,任平生不给任巧报仇的机会,让侍女上他做的其他菜。任巧气得使劲揉任平生的脑袋,打著饱隔,脚回到自己位子。
任平生不以为意,隨手抓了抓凌乱的头髮,介绍侍女端上来的菜一一烤红薯。
和薯条一样,任平生也是以米其林的摆盘方式,摆剥了皮红薯。
介绍完红薯,任平生又让侍女端来他做的“王豆燉牛肉”“酸辣土豆丝”“拔丝红薯”等等。
待任毅、陈锦蓉、任黎等人尝过味道,任平生笑说:“这些都是土豆、
红薯的寻常做法,还有一些其他做法,我不会,就没做,你们觉得味道怎么样,还可以下咽吧?”
“不错,好吃,”陈锦蓉说。
“阿母觉得好吃就好,回头有机会我再给你做点別的,”任平生看向任黎,“叔父,你觉得怎么样?”
“土豆口感软糯、爽脆;红薯口感柔滑、甘甜如蜜,都很不错。”
“叔父总领天下商贾,又有將烟雨阁经营为天下第一商號的经验,商业眼光肯定也是天下最好的,”任平生笑说,“侄儿斗胆考叔父一个问题,你觉得土豆、红薯在那边价值几何?在大离价值价值几何?”
任黎失笑道:“你別给我戴高帽子,每次你给我戴高帽子都没好事,你是不是要在这边种土豆、红薯?”
“果然什么事都逃不过叔父的慧眼,”任平生说,“我是有这个想法土豆和红薯都好东西,易种植、產量好,在那边有个朝代就是各方面差劲的没眼看,偏偏靠土豆、红薯,让人口番了好几番。”
任平生接著说:“大离如今吏治清明,要是能种上土豆、红薯,肯定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任黎沉吟道:“你是想借烟雨阁向推广土豆、红薯,让世家豪绅看到它们的价值,主动种植,从而带动百姓种植?”
“要不说叔父厉害,我都还没说,就让叔父看出来了,”任平生笑说,“没错,我正是这个想法,叔父觉得怎样?”
『这样做可是可以,就是收效太慢,等百姓主动种上土豆、红薯,至少得等到三年后。”
“这个不是问题,我主要想的是先让烟雨阁打出土豆、红薯的名声,让天下人都知道土豆、红薯的好,朝廷再给百姓发放土豆、红薯的种子,就能减少许多阻力。”
“好,”任黎说,“以后再有这事,你直接跟我说,或者让巧儿转达,
何至於绕这么大圈子。不说其他的,任氏的由地也有你的一份,你要种什么都是你一句话的事。”
“叔父误会,我可没跟你兜圈子,我主要这两天才想到种土豆、红薯,
今天又正好是我正式回来,就想著先给你们尝尝鲜,顺带跟你说这件事。毕竟这些年家里、外里都是叔父在管,我要是直接让人去种,坏了你的安排多不好。”
任巧接话道:“说的好听,总归你是让我阿父误会了,你应该喝酒赔罪,看在你最近不能喝酒的份上,我替阿父做主,允你用六杯水代替酒。”
任平生失笑:“在这等著我呢,行,让叔父误会,是该喝酒赔罪,我就以茶代酒,叔父莫怪。”
任黎刚要开口,任巧强调:“六杯,喝六杯。”
“行,六杯。”
任黎忙说:“不用。”
任平生摆手,笑著连喝完六杯茶,隨后晚宴才算是正式开始。在任平生、任巧的活跃下,晚宴的氛围欢快,笑声不断,待结束时,除了任平生不能喝酒,包括南韵在內的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喝酒后的症状。
如南韵,白皙的小脸蛋透著淡淡粉红,宛若一个新鲜、成熟的水蜜桃,
而其习惯性的清冷模样,让南韵现在看上去有一种反差的娇媚感,使得没喝酒的任平生都不由的蠢蠢欲动,很想搂住南韵,好好尝一尝水蜜桃的甜味。
不过现在还不行,任毅、陈锦蓉、任黎、任青玉等人都还在,等著送南韵。任平生以还有事跟南韵为由,让任毅、陈锦蓉、任黎等人回去后,见小脸红彤彤,眼有醉意的任巧还在这,说:“看你样子也喝多了,早点回去休息。”
“你是要和阿嫂说匈奴求和的事吧,我也听听。”
“匈奴求和?”任平生看向南韵,“你收到匈奴求和的消息?”
南韵从袖子里拿出绣衣的暗报,递给任平生,说:“酉时收到绣衣来报,昨日夜半,匈奴遣使来离求和。”
任平生打开暗报,大致瀏览一遍,问:“你打算怎么办?”
南韵反问:“平生有何想法?”
“我觉得匈奴求和,或许有两个目的,”任平生说,“一个是缓兵之计,目的是有时间整合西域,积蓄力量,以好日后杀回来。另一个是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任巧好奇问,“怎么釜底抽薪?”
“借求和之名,在櫟阳城內或者在我们接见他们的时候,放巫虫,毒杀我们,”任平生说,“我个人认为第二种的可能性比较大,换我,我肯定会这样做。”
任巧摇晃著昏沉的脑袋,说:“匈奴人虽然野蛮,但应该不会这么下作。不远千里遣使以求和之名投毒,这般下作行径让他国知晓,不仅不再会有国与之结交,他国日后面对匈奴使者,必然会遇而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