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夜风怡人。
任平生推开防盗门,望了眼端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南韵,换鞋道:“我回来了,我订的烧烤、滷味送来了吗?“
“没有,”南韵合上《汉书》,“巧儿托我问你,你买给叔母和她的影音装置,何时能到?』”
“我看看,”任平生一边进入淘宝检视物流,一边走到南韵身旁坐下,“给叔母买的下午送到了,怎么给我放到快递站了?天文望远镜也到了,你陪我一起去拿?东西有点多,我一个人拿不回来。”
““好。””
走出单元楼,迎面吹来凉爽的夜风。任平生牵著南韵柔若无骨的玉手,抬眸看了眼多云的夜空,单元楼里安静的灯火、幽明的小区,又看著南韵完美无暇的侧脸,心里陡然升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除了在老家,我们閒著没事晚上会出去逛逛,在这边我们好像几乎没有晚上在外面閒逛过。””
“平生若想,日后我可陪平生出来閒逛。”
“这些年已经不能直视白后这个词了。”
“为何?”
任平生嘴角笑的贴近南韵的耳朵,说明缘由。
火热的气息令南韵本能地缩脑袋,而任平生所说的缘由,让南韵有些无语的斜了眼任平生。
真是不管什么到了登徒子的嘴里,都会染上登徒子的味道。
任平生冤屈道:“你別这样看我,这又不是我说的,是其他人说的,我也是从网上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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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平生此前让我少看点网上的东西,平生也应少看才是。』”
“资讯污染是这样的,在这个时代就算不用手机也逃不了。”
“资讯污染?”南韵莞尔一笑,“这词倒也贴切。””
“你也不看是谁从嘴里说出来的。”
夜风穿树而过,吹动任平生牵著南韵的手。任平生哼唱了两句“手牵手一步两步看著天”,对南韵说:“大晚上和老婆走在这种幽静的地方,感觉挺好的,
你觉得呢?”
“不错,”南韵顿了顿,“南行师今日递来请罪折,说是没有管好下面的人,让他们妄议国策,请求责罚。”
“他讯息倒是挺灵通的,你前天收到联名奏章,今日就向你请罪,”任平生说,“是那些人主动告诉他这件事,他意识到不对,还是有其他原因?你应该还没来得及敲打他吧?”
“是我那个子侄南其远,从相关人员那里得知此事,立即找到南行师,与其言明利害,然后代南行师写了一份请罪折,”南韵说,“南其远颇有才学,见识也行,南行师投靠、示好的奏章,也是他代写的。平生可知他写了何等內容?”
“他写了什么?”
“以治国之根本,证明宗亲的重要性,再藉此表明心意。整篇文章读下来酣畅淋漓,毫无半点諂媚之意,让人只感到他对国家的拳拳之心。”』
南韵清澈柔媚的桃眼里闪过一丝讚许。
“文章里有段內容是这样的,我说给你听。『由是观之,非贤无与兴功,非亲无与辅治。夫亲之道专用,则其渐也微弱;贤之道偏任,则其弊也劫夺。先圣知其然也,故博求亲疏而並用之;
近则有宗盟藩卫之固,远则有仁贤辅弼之助;盛则有与共其治;衰则有与守其土;安则有与享其福,危则有与同其祸。夫然,故能有其国家,保其社稷,历纪长久,本枝百世也。』
任平生等了两秒,见南韵没继续说下去,开口道:“他的父亲是那个看不惯太上皇作为,带著私卫跑到大漠里打匈奴的那个?』
“然也。””
“都说虎父无犬子,他倒是证明了这句话。”
任平生夸讚一句,余光警向南韵无暇的侧脸,思索南韵之前不说,前日提这事时也不说,今日突然主动提起来,是否有其他用意?
之前忘了?前日不好当巧儿面说?
南韵说:“可惜所託非人。””
任平生闻言,觉得南韵有可能是想用南其远,但因南氏和任氏的关係,南韵怕他会心有不快,所以想与他商量,或试探他的態度。
“你要是用他,他一定会非常乐意改换门庭。』
“平生误会,我无启用他之意,我与你说这件事,仅是为了让你知晓此事。”
“是你多想。””
任平生挠了下南韵的手心:“皇帝用人,不论派別,唯以才德。你要是因为我,放著有才之人不用,那我岂不是真成见你小人了?我之前是说我乐意当奸臣,但我这个奸臣,只在那方面。”
“平生极心无二虑,尽公不顾私,我心甚佩,”南韵眉目柔情的看著任平生,“天下人才何其多也,他固有才,非无可替,况且他一心为南氏,平生敢用,我不敢。”
“我感觉你没有说实话,还会有你不敢用的人?』”
“仅是他,自是无妨,但他的身后是宗亲,我若用他,会让外人以为你我之间有变,让沉寂之辈开始活跃,庙堂上固然少不了蝇营狗苟,但你我无需主动为其填增无用砖瓦。”』
南氏宗亲自大离一统天下以来,就被各代皇帝压制,到了南韵这代,宗亲不仅在朝堂上力量薄弱,每个宗亲的財富也是少的可怜,现在对他们对手,坏处大於收益,还是维持现状较好。
“你说的有道理,是我想简单了,”任平生意识到南韵为何会晾著南行师,“不过我想说的是,以后要是又遇到类似的情况,你不用顾虑那么多,又是担心这个,又是担心那个,一切以国事为重。
你老公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他只会在一件事上小气,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我有事瞒著你,不与你明说?”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你。””
“我?我如何?”
任平生鬆开南韵的手,楼住南韵的肩膀,整个人也顺势靠上去。
“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南韵莞尔一笑,伸手轻抚任平生的脸,说:“真巧,我也一样。”
“真的吗?”
“当然。”
“我不信。”
“平生如何才信。”
“亲我一口,我就信。”
南韵嘴角吩笑的瞅了眼任平生,宠溺的轻捏任平生的脸。
虽说四下无人,只有縈绕在路灯下的飞虫,但让南韵在外面亲任平生,她可做不来。
任平生也就是一说,逗逗南韵,可惜南韵心境太稳,很难让南韵流露出难为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