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离。
黄昏时分,红日西坠,绚烂的余暉为以黑色为主色调的明宫披上金色的外衣。
閒人免来的宫道上,任巧身著白绿色的对襟短衫、百叠裙,背著染色牛皮和彩布拼接的双肩包,古韵十足又不失时尚。她策马来到永昌门,下马掏出腰牌,將腰牌和韁绳一同递给营门守卫题皇宫的夜禁在任巧这里显然是个摆设,宫门守卫登记完,便放任巧入宫,並让人將任巧的马牵入马既。
不急不缓的走向寧清殿,沿路遇到的巡逻侍卫、宫女都习以为常的跟任巧打招呼、行礼。来到寧清殿,任巧先是给最外面的侍卫出示了一下腰牌,再得殿门口的宫女通报,这才脱鞋走入寧清殿。
南韵正坐在书案后,一边用膳一边批阅奏章,仪態优雅高贵。
“臣拜见陛下。”
南韵抬头看了眼任巧,接著看奏章,问:“用过膳吗?“
“用过了,"任巧环顾四周,寻找任平生的身影,“阿嫂,阿兄还没来吗?”
“找平生何事?”
『要电池,无人机、对讲机的电池都没电了,阿兄昨晚答应我给我新的电池。
“平生还在那边上课。”
我知道,我是来等阿兄的。阿嫂你忙,不用管我。
话罢,任巧给了站在书案旁的月冬一个眼神,走向圆桌。月冬看了眼南韵,刚走过去,就被任巧捏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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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夜不是让你今天派人,把另外两对的对讲机电池下下来送给我,你为什么不送?”
月冬红唇刚启,还没来得及出声,南韵清冷的嗓音传了过来.
“是朕让月冬別送,巧儿你太过吵闹。”
“阿嫂何以要污衊我?我哪里吵了?我那是在试验对讲机的通话质量和通话时长,这是阿儿让我做的。”
南韵没回应,接著用膳、批阅奏章。
任巧轻哼一声,不爽利地鬆开月冬被捏的有点红的小脸蛋,一边道歉一边给月冬揉了揉,脱掉背包,从里拿出今日去东市买的糕点,分出一盒让月冬给南韵送去,再让月冬把另两对对讲机拿来。
就在任巧吃看糕点,喝看茶,无聊地摆弄对讲机调频道的开关,对讲机发出“滋滋”的声音时,南韵走过来,坐在任巧身边,说:“有劳巧儿掛念,糕点的味道不错。”
“哼,不想理你,阿嫂竟然嫌我吵,不让月冬派人送电池给我。阿兄明明说了无人机、对讲机都交给我。”
南韵不接任巧的话,另起话题,问:“昨日巧儿试飞无人机,诸位大臣和百姓是何反应?”
大臣没什么反应,他们大部分不知道此事,只有一些在外宫当值的,听到了声音,
以为是巧工坊向陛下上报新產物,没太在意。百姓的反应,我没让绣衣上报。”
任巧接著说:“因为百姓们最多和那些当值的大臣一样,听到一点声音,看不到无人机。我昨日试验无人机的最高飞行高度,是在城外没人的地方试验的,没让人瞧见。“
南韵抿了口月冬刚倒的茶,说:“绣衣的差事,巧儿做的可还顺心?“
此话一出,月冬心里一动,下意识的看向任巧。
任巧心里瞬间有些警惕,瞧了眼南韵,说:“很好,我做的很开心。”
绣衣,大离口舌、耳目也,巧儿身为绣衣令,肩负重担,昔日灭百越、扫匈奴,若无绣衣提供的情报,离军何以那般轻鬆的取胜,可以说灭百越、扫匈奴,巧儿当居首功奈何绣衣难显於世,巧儿有功不能赏,心中可有怨言?”
月冬又看了眼任巧,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任巧心里愈发的警惕、不安:“陛下言重,百越之战、大漠之战,绣衣是出了几分力气,但若无我大离將士的浴血奋战,无阿兄三箭定大漠,绣衣纵使能提供再多的情报,也是无用,巧怎敢贪功陛下也知道,巧素来无太大的志向,就想日夜玩乐、听一听他人的八卦。阿儿让我组建绣衣,除了让巧替他监听天下,为大离永昌,也是为了方便巧听他人的八卦。“
任巧接看说:“阿儿在我组建绣衣前,还与我说过,绣衣见不得光,我组建绣衣后便是立下天的功劳,也得不到奖赏,一辈子都只能是我阿父的女儿,他的妹妹。我不在乎这些,能帮阿儿做事之余,听听八卦就够了。“
巧儿高风亮节,我心甚是钦佩。朕在此向你保证,纵使人间不可记,青史定会有巧儿的一页。朕与平生不会亏待巧儿,大离不会亏待巧儿。”
任巧心里愈发的打鼓:“谢陛下。”
“不过有一点,朕希望巧儿能留心。”
终於来了——任巧问:“请陛下示下。
巧儿听取眾人八卦之时,可是对眾人的八卦深信不疑?从未想过他们会是有意说与巧儿听?”
任巧心下一凛:“陛下的意思是,绣衣暴露了?他们知道了绣衣的存在?
那些匈奴人都能揪出巧儿安排的绣衣,巧儿何以认为朝中那些心机似海的大臣不能发现端倪?”
任巧心里有些不服气,很想说匈奴人能揪出绣衣,是因为匈奴有新的大萨满,其有手段发现玄甲。朝中大臣不同,任巧监听朝中大臣,是直接往朝中大臣的家里派出玄甲,没有经过人,朝中大臣没有驱虫的手段,断不可能发现。
然,由於任平生此前交代过任巧,不可让第三人知晓她会驱虫任巧只得按下心里的不服气,说:“就算有,发现的人肯定不多,最多只有一两人。”
”一人知和人人知没有区別,”南韵说,“我知巧儿手段高超,自信於无人能发现,
但巧儿莫要忽略了,发现真相,往往不需要触及真相,只需从相关人等的一点疏漏,便可推测出来。”
任巧听明白了:“阿嫂是指我频繁来宫里,会让他们起疑心?』
“天下无不漏风的墙,以那些人的心智发现端倪是迟早的事情,朕今日要与巧儿说的是,无论他们是否已经发现绣衣的存在,巧儿都应当作他们发现了绣衣,对於他们所说之事,要仔细辩驳,不可盲目的相信。”
“阿嫂多虑了,我没有盲目的相信。”
南韵望向任巧的眼睛,眉眼轻鬆的问:“以子代离之言呢?”
月冬心里一跳,此时此刻才意识到陛下突然跟任巧说这些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