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京师米价一石一百一钱,牛价一头三千五百二钱,羊价一只一千两百八钱,"谷换算道,“一头牛可换三十二石粮食,一只羊可换十二石粮食。”
南韵命令道:“你列个章程,以此换算为基,定下向六百石以上的官员、近三代为官者和各郡县的豪绅、大户,以牛羊换购他们的存粮的比例数额,明日天亮前呈上来。”
“喏。”
南韵看向姚云山,语气温和又不失威严的说:“右相以为此等筹措之法如何?“
姚云山清楚陛下现在问他,不是真的要他提建议,是要他表態支援,更清楚他只能支援,不过他也很乐意支援。
因为姚云山想到陛下颁布这样的詔令,固然会开起不正之风,让朝中大臣、郡县的豪绅成为朝廷的府库,任由朝廷拿取,但这件事有弊就有利。
利处在於远征西域,非一年之功,陛下有极大的可能会因此深陷西域,难以抽,
身,再以各郡县近些年的收成估算,百姓缴纳的粮税很难支撑大军长年累月的远征,陛下为確保西征不败,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强徵大臣、豪绅的存粮。
一次两次还好,三次四次后,不仅各郡县的豪绅会对陛下心生怨恨,忠於陛下之人定然也会心生不满,与陛下离心离德,再加上大臣、豪绅为弥补自己的损失会將手伸向百姓届时,民怨四起,眾叛亲离,陛下纵有通天的本事,也难自保。
姚云山就可趁此大好良机,正本清源,拨乱反正,让大离重回正轨,
退一步说,就算陛下谋略有方,能在强徵大臣、豪绅粮食的同时,安抚好手下的忠士、镇住那些心怀怨恨的大臣,但陛下如何能管得了那些散布在各郡县的豪绅、大户?
这些人必然会用尽各种手段,巧收百姓的生存之本,以弥补自己的损失,
到时还是那句话,只需稍加引导,就可以让四十二郡的百姓怨气,直指陛下。
这也是姚云山乐意支援的原因。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此事事关重大,他们这些人在前期都会遭受极大的损失,
而与他一样想让大离重回正轨的同僚,有一大部分人眼皮子太浅,只重眼前之利看不到这道詔令的未来之利。
他若是直接表態支援陛下,那些人定会跟当初他被迫出任右相一样,认为他彻底臣服陛下,成为陛下的鹰犬。若要安他们的心,他就得带头反对,最好是被陛下责罚。
然,陛下心智如妖,这等心思肯定瞒不过陛下,且以他对陛下的了解,陛下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这不,姚云山仅是思索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用现代的时间计算,最多不超过五秒,南韵便不给姚云山说话的机会,直接下令道:“看来右相对筹措之法很满意这件事便交由右相负责,谷卿为辅。“
“喏,”谷柠拱手行礼。
姚云山硬著头皮开口道:“陛下,臣认为此筹措之法甚是不妥。”
南韵置若罔闻:“朕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但有抗命者,夷三族;不从者诛;阳奉阴违者,罢官夺爵,换粮数额增五倍;以次充好者,罚钱五十万起,换粮数额增三倍;换粮贪墨者,诛;执行不力者,诛;乱詔抗命者,夷三族。“
“喏。”
谷再次拱手行礼。
姚云山比之要慢上一些,他很清楚陛下最后一句话是对他说的。
“左相留下,其他人都去办吧。
“臣等告退。”
姚云山、谷和王定北刚走出宣政阁,一直沉默的任毅开口道:
“陛下留臣,不知所为何事?”
南韵望著已经可以算是她未来“国丈”的任毅,心里倒无告诉任毅真相之念现在还不是时候。南韵留下任毅,是想问:“左相適才为何一言不发?”
回陛下,平侯之言,亦是臣之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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