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寅將水池之北的一间厅堂,临时改为祠堂。
因为祠堂之南必须有水,代表家运福运,这间厅堂也是宅中唯一可作临时祠堂的地方。
临时祠堂之內,就有十几人进进出出的忙碌。他们是朱家专门负责礼仪的礼仪组。
此时,礼仪组的家政员(奴婢)们依次捧著祭器、祭品等物,穿著肃穆的深衣,摆好了朱家的祖灵神龕,设好了香炉、祭器、祭品。
虽说明天元旦才是正式的祭祀大礼,但其实除夕就开始了。
因为朱寅是举人,属於士,所以最重要的祭器是三只鼎。除了三鼎之外,还有爵、尊,以及代替算、、、俎、箭的瓷碗和瓷盘。
大明祭器主要用瓷不用铜,这些祭器都是精美的瓷器。算、、、俎、
也是用碗、盘代替。
猪、羊、鱼等祭品,也都煮熟了放在了受盘之中,热气腾腾的还没有冷却。
按照古礼,牺牲是要宰杀之后,生肉活血的供奉在神案上,主祭人还要亲自主持宰杀礼。
但到了大明朝,早就用熟肉了。主祭人也不需要主持宰杀礼了。
可是朱寅作为独一无二的主祭人,却是需要亲自检查祭品的成色。
实际上因为准备仓促,连正式的祠堂都没有,礼仪也不周全,朱家今年的祭祖肯定只能草草了事。
尤其是明天的元旦大礼,只好马马虎虎的糊弄一下。
和其他富贵人家的隆重相比,朱家今年祭祖也是就走个形式。
朱寅披著一件水獭皮大擎,捧著一只手炉,站在茅庐搭建的祠堂中,目光幽的看著神龕,神色莫名。
他祖先的神位理应在太庙里,而不应该在这临时搭建的祠堂之中!
神龕之上,本来是四位神主之位,分別是高祖、曾祖、祖、先考。
可是朱家神龕上,四位神主的名讳都是空著的。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
只是写著高祖等辈分,而没有神主名字。
说起来也是可怜,朱寅是唯一的男丁啊。
如今真正有资格祭祖的人,只有他一个。
明朝女子大多是可以参与祠堂祭祖的。所谓女子不得入祠堂,只適用於部分地区。
可是寧採薇仍然不可以参加祭祀。因为她还没有嫁给朱寅,她的身份是朱家童养媳,都没有圆房成亲,礼法上还不算朱家人,当然不能进入朱家祠堂。
否则就是非礼,藐视礼教。
別说士大夫阶层,就是农家也会为此议论。
朱寅要是让寧採薇参加祭祀,传扬出去就是负面舆论,对寧採薇也不利。
不过,因为只有朱寅一个族人参加祭祀,倒是可以省去很多礼仪,简单的多了。
什么灌地、赞礼、唱诗、祭文、辞神、彻-—-都可以免了。
独祭的情况下,祭礼大可从简,谁都挑不出毛病。
他亲手点了香火,插在香炉中,跪下来拜了三拜,献了一杯酒,就算完成了初献。
此时此刻,所有的奴僕也都撤了出去,整个临时祠堂,只剩下朱寅这个朱家族人。
这些奴僕当然不能参加祭祀。
朱寅跪在跪席上,默默看著没有名讳的神位牌。
“小老虎。”寧清尘带著小黑站在门口,奶声奶气的喊道,“你在祭祖吗?”
说完就要跨入。
一个管事赶紧拦住她,恭敬的说道:“二娘子不能入內,家主正在焚香献祭“让我进去!”寧清尘奶声奶气的怒道,“我不进去祭祀,我进去观礼不成么?让开!”
礼仪组的管事只能跪下稟道:“二娘子,按照礼仪,祭祀时只有朱家人可以入內。”
寧清尘瞪大眼睛,“我不是朱家人?你一个家臣竟敢管我!”
管事的头伏在地上,“平时可入,此时不可入。等到大娘子和家主成亲,那就是朱家主母,二娘子也就能进去了。”
“二娘子,家主是孝廉,礼不可废啊。”
“你敢拦我!”寧清尘真的生气了,“我就不信,一个家臣还能对我指手画脚!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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