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白雾散去了。

四周的人定晴一看，不知不觉中，老狐狸消失在了原地。

直到老狐狸从眾人身后走出来，才发现它跑到了眾人身后去。

在场的，只有两人的目光追隨老狐狸走出来，便是庄行与芸苓。

这法门许多精怪都能天然领悟，比如家里的红猫熊，不需教诲，五兄弟里，就一个悟得了这起雾之法。

不过比起猫熊的小戏法来说，老狐狸的化雾之法，要更高深一些，多是狐妖对其琢磨了些门道。

“那化音之法，又是如何？”白瑜又问。

“可擬出各种声音，或是惊嚇恐嚇猎物，或是乱人耳目，使其慌神，遇见了妖兽，也以此装腔作势，让其捉摸不定，好將其喝退。”老狐狸答道。

它接著，就展示了这化音之法。

只见得它张开嘴巴，但从喉咙中传出的，却不是狐鸣声，而是一声悠长的狼啸，惊得那树林上棲息的鸟儿从树冠中窜出，叶子地掉了几片下来。

眾人一惊，还没来及有几分谈论，狼啸声，又变作了虎啸，震得人心中惶惶，好似真有一只老虎在附近。

不止如此，连雷鸣声，雨落声，大风声，老狐狸都能模仿的榭榻如生。

今夜明月高掛，本是个晴朗之天，却好似风雷滚滚，下了一场大暴雨。

难怪老狐狸说这是“妖法”，倘若有人半夜里撞见了这样一只狐狸，忽然起了雾，又出现各种杂乱的声音，胆子小的，怕是魂都要给嚇出来，直接嚇的裤子湿个一滩都不为过。

常人见了这样一只狐狸，只会嚇的半死，好在眾人心中都做了准备，白天，与这些妖怪相处了不短的时间，有了心理准备，再见得老狐狸的“妖法”，接受度就高了很多，不至於被嚇到。

不止没被嚇到，甚至还觉得好玩，有趣。

原来这就是狐妖的妖法，和那些口口相传的故事，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白瑜若有所思，又问道：“狐先生，那化身之法，又是如何呢？”

“白瑜小姐请取一件人的衣裳给我。”老狐狸说。

“这件可以么？”白瑜把白天的那件灰色袍衫取了出来。

老狐狸点点头，从衣服领口那里钻了进去。

那衣服慢慢地鼓起来，袖口那里伸出了一双乾瘦的手来，又钻出一个老人的头，老狐狸竟变化成了一个老人，穿上了那件衣服。

隨即，又是一阵烟雾，衣服啪嗒地落了下去，老狐狸从中钻了出来。

“这化身之法，其实是障眼之法。”老狐狸说，“也只是用来唬人的东西。”

“除此之外，我还懂得一些偏门的小法术，白瑜小姐还要看么？”

“不必了。”白瑜说，“这化雾化音化身之法，是每个狐妖都会的么？

“化身之法要难学一些。”老狐狸说，“但化雾和化音之法，族內稍年长一些的狐狸，都学的会，毕竟此乃我族立足之本，若无这些法门，在山中也难得清静，白瑜小姐莫非是想到了些什么？“

“是想到了一些东西。”白瑜点头，“我想，你们要是能用好这些法门，倒是有很多人会愿意自己给你们送上钱来。”

老狐狸耳朵动了动，问道：“这都是些保命用的妖法，人怎会喜欢？”

“用来保命嘘人，这自然就是妖法。”白瑜说，“可换个地方，比如戏台上，那就不是妖法，是戏法了，这等好本领，不知比那些说书的先生，厉害了多少。”

老狐狸不是很懂白瑜的意思，妖族避世，连人的村落都很少去，更不用说繁华城镇中的酒楼梨园。

白瑜便了些功夫，给老狐狸解释了一番何为戏台。

老狐狸问道：“在戏台上，人就不会怕妖法了么？”

“演给人看，叫戏法，叫功夫，用来装神弄鬼，嚇唬人，那才叫妖法。”白瑜说，“如今乃大虞盛世，歌舞茶娱之风盛行，演戏供人娱乐放鬆，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