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白先生虽说不会干涉外事,但仍然答应了为我引路,有白先生为介,妖族不至於上来就与我动手。”庄行说,“妖也只是缺粮而已,此事,应当不难谈。”
“你打算怎么做?”老道人问,“那妖眾不知多少,今日赠粮,它们会谢你,明日赠粮,它们便习以为常,后日你若不赠粮了,它们反过来,便会怨你,要寻你得更多,如此只会增长妖怪气焰,日后,怕是要反目成仇。”
“师父,这等道理,我是明白的。”庄行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没想白送这些妖眾粮食,我是想藉以此机,让人与妖,能打破多年来的隔,妖有妖能做的事情,人有人能做的事情。”
“妖与人,各有所长,为何不各自利用,互利互惠呢?”
“孩子,你话倒是说的简单。”老道人摇头,“可你且知,老道我修行七十年,年幼至今,见过的妖无数,寻常妖兽,我见过许多,能口吐人言的精怪,我也见过许多,我对妖了解眾多,尚且对妖颇有忌惮之心,你又去何处寻一群人,让人与妖共处?”
“常人见了那些妖怪,只怕是战战兢兢,连话都说不清楚一句,更不用说与妖为伍了。”
“可莫说玄清观,观门乃修行之地,可不管粮种。”
“师父,我没想以道门的名分为其正名。”庄行说,“师父的忧虑我清楚了,但我也正好认识一些人,或许能与那妖族处好,这些人,师父也是认识的。”
『我也认识?”老道人疑惑,在脑中联想是谁,却没想出来。
庄行將人名说给老道人听,老道人愣了一下,授了授鬍鬚。
“师父觉得可以一试么?”庄行问。
“可以一试。”老道人终於是点头了。
“那我且先去写一封信。”庄行说,“信出后,便去那林地间探探虚实,看能否寻到那些妖族。”
“你可有法子?”老道人问。
“已有法子。”庄行点头,“只是这一趟,不好带什么人,人多势眾,
难免惊嚇到那些小妖,它们一旦隱匿起来,往別处去,这天高海阔,將来怕是不好再寻了,再听闻其声,说不定已闹出大祸端,所以弟子想请示,此行只弟子一人隨白先生去即可,望师父允可。”
庄行躬身,行弟子礼。
老道人看他的眉目,看了好一会儿,挥挥拂尘。
“允了。”
“只是记得,万事以自身安危为重。』
“若那些妖不讲理,你回来便是,为师自会为你討回公道。”
“弟子明白。”庄行起身。
他离开七录斋后,回到自己的书房,提笔写了一封信,寄给宜都的故人如今从宜都来来往往的香客,络绎不绝,宜都到清玄山的这条路,走的人多了,也就不像以前那样难走了。
那条路虽然不是官道,但路的两侧,已经有人搭起了旅舍,供人歇息车马,收借宿的钱。
如此,可托官差帮忙送信,约莫十来日就能收到回信。
他將信折好,封入皮纸之中。
隨后他便去准备出行,早去早收工,去的早,找到那些小妖的可能性就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