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行与老道人一番谈话后,又帮老道人揉肩捏腿,好好地给老人按摩一番,尽了徒弟的孝心,这才离开七录斋。
春雨未停,还在连绵不断地下著。
细细的雨丝如针,滋润了山上的方物。
春天的雨不像是夏天的雨,夏天的雨是突如其来的,隨著狂风而至,伴隨著电闪雷鸣声势浩大,可来的快去的也快,一时半会黑压压的天空就会放晴。
春天的雨不是这样的,春雨雷声大,雨点小,有时一场雨能下上三天三夜都不断。
看天色,这雨还会持续一段不短的时间。
庄行离开七录斋时,时候已经稍晚了,他穿上蓑衣斗笠,先去药田边见了芸苓一趟,將他与老道人的谈话內容,悉数说给了芸苓听。
“这是不是有些太难了?”芸苓听完后微微皱起了眉。
她觉得她这方药田还好,这田本就是一代代人改良下来的,她的真恶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如今她又学有所成,觉得用她已有的学识和本领,为这药田再加上几分阵法,再將生机术法中的“生”应用下来,虽说要些时间,但应该能达成师父的要求,就算哪天她走了,
也可让后来人照顾这药田变得简单许多。
但她想像不出来,庄行要如何才能补上这空缺,这哪里是隨口说说就能做成的事情?
但庄行既已答应下来,也不可能反悔了。
“没事,我会自己想办法的。”庄行说,“若做不成,那也说明我就是该留在山上,我没那个本事,我还带著你出去干嘛?”
“別忘了我也可以帮忙的。”芸苓说,“我会帮你一起想办法的“我知道的。”庄行低声应了一句。
那次谈话之后,庄行还是按部就班地在山上修行。
这事急不来,他虽有一些想法,但修行之事,也不可拖累。
只是夜里,他在书房待的时间又多了一些,天气渐渐回暖,让人没那么想赖在床上了,晚些睡也无妨。
三月的时间眨眼就过,老道人那边给了他一个简短的答覆,说是那些话都已转告给长老们了,此事交由你自己去琢磨去做。
就是让他有了成果,再来露面。
看起来,他好像和前些年没什么变化,还是一样的修行,一样的隔一段时间就下山除妖。
这事,也並未公开出去,知道他请愿离去的人很少,他也没有到处去说。
他成了赤穗弟子之后,也开始带队了,有些与他同入道门的弟子,就是在他的带领下,去下山完成了歷练。
这几年妖灾是比较频繁,但相对来说,宜都周边依然和平,吃人的妖怪没那么多,大多只是伤人,很多妖兽,是因为受这大寒所迫,
在野外寻不到吃食,才被迫来到人聚集的地方。
其中不少妖兽本来性情温和,甚至是吃素的妖兽,庄行了一些精力,对这数年玄清观的卷宗,进行了一个统计和整理,发现杀了人,吃了人的妖,与往年相比,甚至还要少一些,大多数人来请道人除妖,只是因为村里的田被糟蹋了,或是鸡鸭被偷吃了。
牛羊猪一类丟失的情况都较少,被妖所伤的人,大多都只是因为惊动了那些小妖,在小妖慌忙逃窜之时,才被衝撞所误伤。
而且因为芸苓培育出来的土隱藤,好些村落都不怕小妖了,那灵植,从京城回来后,芸苓就托师兄弟们,將土隱藤的种子,传播到各个地界去,说是能用这种子,来保护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