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天时间,整备行囊,把自己要出远门的事情,告知了熟人,庄行便做好了下山的准备。
他已经是个经验丰富的旅行者,走上一月,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清晨天亮时,他將房门钥匙交给魏叔,托魏叔照顾屋里的五只猫熊。
魏叔见怪不怪地把钥匙收好,拍拍胸脯,说让庄行一切放心。
庄行倒是不担心猫熊吃不饱饭,就是没有人给它们做饭,这几只小家伙,去道观里逛一圈,肚子大机率也能填的饱饱的,主要是怕它们闹出事情来,他告诉魏叔,如果有哪一只不听话的,等他回来了就告诉他,他一定好好教育教育。
出门时,五只猫熊乖乖地排成一排,不敢喘大气。
昨日该做的告別,都做过了,他便不再多留,跟著燕槐安下山去了。
他本想去马既牵马,但燕槐安却说不要牵马,似乎他们要去的地方,以马儿的四足很不好走。
多半不是平坦的官道了,或许是个人跡罕至的地方。
那地方在哪儿,庄行也不知道,女侠说不牵马,那他就不牵了,带个人就跟著女侠的脚步,往镇子外面走去。
从晨起,走到了暮至,这中间没有走官马大道,走的都是小路,有的地方甚至称不上路,长满了杂草,一看就知道没有人来过。
女侠当真是不走寻常路,好在庄行也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倒也能跟上女侠的脚步。
天黑之时,两人早已走到了一处无人郊外。
庄行唤小安出来,想让小安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可以借宿的农家和房子,可小安逛了一圈,啥也没寻到。
燕槐安似乎是为了照顾庄行,想找个地方歇息,但庄行还不觉得累,说还可以再走一段路,两人便星月兼程,接著往前去。
习惯了月光,走夜路,其实不觉得很暗。
走到半夜,他们才找了条小溪边,停了下来。
今天走的很平稳,別说是妖兽了,连蚊子,庄行都没见到几只,好像连蚊子,都刻意避开了燕槐安身边的寒气。
庄行捡来柴火,生了火堆,留了溪水,用携带的小锅煮沸腾了,再把烧过的热水装入水袋里,顺带泡了点茉莉茶。
他將茶水递给燕槐安,把挎包里放著的饼,也取出来,成两半,一人一半。
“姐姐以前也经常夜里赶路吗?”庄行喝著茶水把饼咽进肚子里。
“嗯。”燕槐安点头。
庄行总觉得女侠是为了关照他,才停下来歇息,要是女侠一个人的话,可能根本不会停下,也许是要从一个有人的地方,走到另一个有人的地方,才会找间客栈歇脚。
很难想像那到底是种什么样的生活,但这样的生活,燕槐安却早已过了许久。
“姐姐找到最后那样东西以后,打算干什么呢?”庄行不由得问,“是不是要回百谷去?
燕槐安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顿了一会儿,目光瞥向溪面,说了两个字。
“也许。”
溪水面上映出月亮,也映出她的影子,或许她还没有想好以后的事情。
离开小镇后,在山野之中,走了五六日。
庄行觉得神异,这年头没有导航,不走官马大道,走山路小路,其实很难辨別的清方向。
就是知道目的地叫什么名字,要找到那地方,沿途也得多找人打听,打听了也很可能要走错路,不知道要浪费多少功夫,但燕槐安一点没有这种困扰,她好像不会迷路,行路时,丝毫没有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