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知府接手小麦这边的事务,玄清观的眾人,就不必那么忙碌了。
知府等人,在村子周边拉起了很多的帐篷,有种行军列队的感觉,到处都是官差。
今年这个年,过的很热闹,村子里挤满了人头知府找过庄行一次,找他说明了关於奖赏的事情。
“庄行道长奉上小麦,乃是大功一件,但是赏罚有名,要等到麦种推广到大虞,確確实实解决了灾情之后,才会论功行赏。”
“道长如果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先给李某说过一番,届时一定向皇上请明。”
有什么想要的么.
找皇帝要点珍惜的药材?
要一些贵重的灵矿?
或者乾脆要两件灵宝法器?
既然是皇家国戚,这些东西应该不会少吧”
说老实话,庄行对目前的生活挺满足的,而且各地都在受灾,这种时候,还去受赏,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所需才有所求,他倒是想要弄点炸土豆,烤玉米,辣椒麵来吃,但皇上也给不起呀。
再要別的东西,对他来说,不过是锦上添的水平,大虞才建立一百来年,皇朝歷史还不如玄清观歷史长,就以皇帝派来的法师水平来看,在玄门方面,皇家还不如玄清观。
世俗官府、世家贵族,这些换了又换,真正从未变过的,反而是山上的道观,隱居的佛门,皇家底蕴大抵还不如玄清观来的深厚。
庄行想了想,决定还是为家里討要点好处。
“知府大人,我本在山上清修,倒是没有什么所求之物,只是,我的家人都在山下,希望他们能平平安安,过的富足一些就好。”
“庄行道长真是一片孝心,既然如此,那就李某就自作主张,免去道长家中赋税,再赠一宜都府邸与道长,將道长家人籍贯改为宜都籍贯如何?”
让家里人搬到宜都去住么,
感觉挺不错的,宜都有城墙,有守卫,住在城內要安全一些,那边是大城市,家中有钱的话,
买卖东西,求医问药,也方便许多。
然而庄行回家去问过之后,爹娘却一点都不愿意搬家。
“宜都虽好,但那里却不是爹娘的家啊。”
“娘和你爹爹都这个岁数了,熟人都在村里,去了宜都,却是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了。“
“纵使宜都有千般好处,村里有千般不好,可娘和爹爹的家,都在村里呀。”
娘亲轻轻抚摸著庄行的脑袋。
“再说,將来哪一天,要是燕小姐回来,找不到人了,那怎么办呢?”
“去了宜都,你回家的脚程也要远些。”
“官府既然要在村里种麦子,来了那么多人,將来村里不一定就比宜都差呀。”
“爹爹怎么想的?”庄行看向父亲。
父亲挠挠头,说道:“我不喜欢那边。”
爹爹以前在宜都吃过很多苦,对宜都的印象好像很不好。
家中的意见,庄行都问过了,他看向怀中的小妹。
小妹依然乐此不疲地咬著他的手指,口水都从她的嘴边流了出来。
太野蛮了,明明是娘亲的女儿,却一点都不淑女。
不过..確实,住了许多年的地方,就是会有感情的。
这宅子,承载了许多的记忆,这是燕槐安伐木,为他们家造的房子,对庄行来说,也有著特別的意义。
他扫过房子的角落,他不到娘亲腰肢高的时候,经常在那里跑过来跑过去。
要是爹娘搬去宜都,没有了熟人,空閒的时候又能干些什么事情呢?
大抵也只能在空空的大宅邸里发呆,想找个人喝酒煮茶,都很难。
他想明白了,还是回去,向知府推脱掉了此事。
知府颇为遗憾,只说日后一定好好关照庄行的家人,次日托官差送来了一些好茶好酒和好肉。
有了这层关係在,庄行便不担心家里人受欺负了。
这日睡在屋中,他觉得十分舒坦。
只是,他做了一个怪梦。
梦里,他在屋子內钻来钻去,视角很奇怪,居然还钻过了房梁。
他看到了熟睡的娘亲和爹爹,看到了睡姿不雅,流著口水的小妹,最后看到了自己,然后感觉到一种从天而降的失重感。
是从房樑上跳了下来,他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忽然睁开眼,看见一只胖嘟嘟的白鼠,朝著他自由落体。
吧唧一声,白鼠稳稳噹噹地落在了他旁边的床榻上。
白鼠气息依旧,不过体型大了许多,看上去和以前大不相同,但和白莲居士妖物纲目里的白金鼠,却也相似了许多,尤其是它变长的毛髮和圆嘟嘟的身子。
它的身体滚了两下,而后,不只是白鼠,还有两团圆滚滚的白色毛球掉了下来,很有弹性地蹦噠两下。
庄行坐起身,指尖点燃小火,
白鼠吱吱吱地拱了庄行一下,旁边的两个小毛球,蹦蹦跳跳,非常活泼。
两个毛球一点不怕人,反而凑近了庄行,蹭了蹭庄行的手指,它们好奇地看著眼前这个奇怪的生物。
此时,有另一只胖胖的白金鼠从土里钻了出来。
这一只白金鼠,是庄行从未见过的。
那只白金鼠吱吱地叫了两声,那两个小毛球身上的毛就聋拉下去,它们麻溜地从床榻上滚回去,回到了那只白金鼠的身边。
这只陌生的白金鼠似乎对人类保留著极大的警惕,非常小心地看著庄行,缩入了洞中。
虽然看不见它和那两个小毛球的身影,但庄行知道它们还没走,虽然没走,却也是打算一个状况不对就直接开溜。
庄行再看向床榻上的熟鼠,不由得问道:“你带著老婆孩子来了?”
上次和白鼠见面,还是山那个时候,是三年前了”
没想到过了三年,白鼠都有了家室,生出了两个小白金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