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惊慌之下,哇哇乱叫,很快就丟失了秩序,往水里直窜而去。
四只水鬼,都朝著一个地方喊叫,水下埋伏的水鬼浮了出来,那四只受伤的傢伙,胆怯地围到某只水鬼身边去题虽然外表上看不出差別,但庄行已然知道,那只被围起来的,就是它们的首领。
首领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握拳狠狠揍了其中一只水鬼的脑袋。
与此同时,庄行不再隱匿自己的气息,站了出来。
找到了正主,剩下的就很简单了”
长剑脱手而出。
那只水鬼似乎感受到了危险,周围水浪涌起,匯聚成一个小小的屏障,浑浊青色的河水像是螺旋一般流转,遮挡了视线。
这屏障挡挡弓箭这等轻巧的东西还可以,但想挡住一柄剑就缺了很多火候,更不用说这剑上还附著了庄行的先天一”
下一秒,一道青光闪过,水屏障隨著一颗丑陋的头颅溃散而落。
庄行只锁定了水鬼头领,御剑之术,一击必杀,顿时血如泉涌,连水面都被锐利的真切出一个持续了一瞬间的真空地带。
真然耗尽之前,飞剑回到了他的手中,將那水鬼斩死后,庄行朝著身后大喊:“余捕头,快射箭!”
震惊的余捕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带领兄弟们衝出来,朝著水鬼放箭。
这一次,没有了水流的阻碍,箭顺利地將这些水鬼悉数射杀。
水面上飘上来许多具浮尸,老道人取出昨日画好的御水符,御水之法將水面之下逃逸的水鬼冲刷上来,不消片刻,这些困扰官差许久的水鬼,就被除去了。
余捕头来到庄行的面前,待到庄行讲述立草人的意图后,不敢再有轻视之心。
小道长虽小,本事却极为厉害,一剑便將那恼人的水鬼头领斩杀。
老道人也满意地摸了摸庄行的头,以庄行的修为,就是直接把这群水鬼引上岸来,一人战之,
也未尝不可,况且还有他这个长辈在旁坐镇。
但庄行依然没有莽撞,仅仅八岁,就有如此心境,持才不傲,心思縝密,十分得他心意。
水鬼除去,余捕头也鬆了一口气,將报酬结算给了道人,一共十两银子。
老道人一分没要,这钱全部进了庄行的腰包。
“小道长,我刚才也只是关怀心切才出言不敬,今日之后,也算是见识了小道长的本领,还请小道长谅解。”余捕头说。
“余捕头莫要拿我这个晚辈开玩笑了。”庄行微微行礼。
老道人说:“这水鬼既然除掉了,剩下的事情就请余捕头带人处理吧。
“这是自然。”余捕头看了看庄行的脸,越看越觉得熟悉,“不过我还是有点事情想问一下,
小道长,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的?“
“余捕头还记得两年前的贩人一案么?”庄行说。
余捕头愣了一下,庄行这么一说,他忽然想起来了,是当时那个站在山身旁的孩子。
“敢问小道长姓何名何?”
“姓庄名行。”』
庄行临走前,最后对著余捕头行了一礼。
他看著少年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在茶市酒楼听了许多次的故事,他今天终於见到真人了。
难怪小道长一点不惧水鬼,连白尾豺那样的可怕妖物都被小道长降服,一群不敢上岸,只敢窝在水里的小妖,又有什么好畏惧的呢?
以前他听著那个故事,总觉得有点过了,但今日和本人见了一面,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一剑的风姿,两年前庄行安抚那全身长满黑色长毛的山时,那温润平静的气质,都让余捕头印象深刻,他望著江上漂浮的水鬼尸首,长出了一口气。
果真是少年出英雄。
清虚子道长和庄行走在路上,天上又开始飘雪了。
“道长,今天我们还要去除妖么?”
“入冬了,妖物也不会出现的那么频繁,等有妖了,我们再去除。”
“那我想先去北市一趟,可以吗?”
“记得回去的路么?”
“记得的。”
“那你去吧,昨日我带你走了一圈,他们也都认得你了,若是忘记了怎么走,就找旁人问问,
我等下还要去拜访故人,你便不必跟著我去了。””
老道人放心让庄行一个人去,庄行也就去了北市。
他来这儿主要是想买一套常服,穿著道袍走在路上,回头率实在太高了。
虽然他知道自己一表人才,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见开,但一直被盯著,总有种怪怪的感觉去到北市,他找了一家布店,找人订做了一身浅青色的袍衫。
裁缝替他量好了尺寸,收了定金,叫他五天后再来店里取。
一身新衣服要一百五十钱,这价钱,说实话是有点贵的,一匹绢布,也只要七百钱而已,要知道,一匹绢,可是有二十斤重的,自己买布回去做,能给家里人全都做一套新衣裳了,还有剩的。
但是庄行没有那个手艺,只能感嘆一句城里的东西就是贵。
订好了衣服,他又去菜子行和肉铺看了看。
来了宜都,就没有玄清观那么好的食堂了,总不能每天都去別人家蹭饭。
宜都有好多以前没见过的食材,他正想嚐嚐呢,
逛了一圈,他买了一斤鲜虾,买了一条鱸鱼和一些姜蒜、豆米和麻油。
道长应当是要在故人家里吃饭了,今天中午,他就自己做饭吃。
从北市出来,他穿街走巷。
忽然听到了一声刺耳的猫叫声,他一惊,以为是有顽童欺负了小猫,连忙拐过街角,来到了一处狭窄的巷子。
正准备出声制止,好生教育其一番,却看到了一个戴著斗笠,穿著蓑衣的身影。
一只三猫,从她的怀里挣脱出来,爬上了屋檐,逃似的奔走了。
她有点寂寞地看向了三猫逃走的方向,扭头来,和庄行的视线对上,不由得愣了一下。
庄行连忙举起手和她打招呼,草绳绑起来的鱸鱼,连著甩了好几下。
本以为过去了大半年,她可能不在宜都了,没想到竟也是巧,在这里遇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