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人,是她万万开罪不起的。
“有劳大人辛苦了。”叶婉寧请谢泊淮进屋坐,谢泊淮说不用,这时云芝来传话,小声说周大人在后院,看了谢泊淮一眼,她带著人衝去后院。
宅院有三进,不算太大,叶婉寧刚见到周鈺,便听他出声指责,“我不知竹苓对我有心思,但她是我表妹,就算为了我的面子,你也该把人带进府里说话,为何在门口发作起来?”
周鈺父亲早逝,由寡母拉扯长大,中举后便由叶家安排,进入京城的书院读书,吃喝开销都是叶家出钱。他与叶婉寧本应在三年前成亲,但叶婉寧爹娘相继离世,婚期便一拖再拖。
去年周鈺高中状元,所有人都夸叶家仁义,若不是看重情谊,也不会得一个状元郎当女婿。
以前背地里拿叶婉寧说笑的,如今都夸她命好,叶婉寧更是一心待嫁,亲手绣嫁衣。
现在她还没问周鈺为何在此,周鈺反而先发难,让人不由好笑。
是她上辈子猪油蒙了心,才没看出周鈺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她突然想到谢泊淮对她的评价,確实有眼无珠。
“我本来是想进府说话,但许竹苓拦我在门口。”对著周鈺,叶婉寧有太多仇恨,但这会还得沉住气周旋,“周郎不问清楚,开口便是责备,莫非是你们情投意合?”
“胡说!”周鈺大声反驳,“我行得正,坐得端,你怎好把我当无耻小人?”
“是吗?那你为何在这里?”叶婉寧发出灵魂拷问。
在叶婉寧与许竹苓爭论时,周鈺已经想好藉口,“今日休沐,我本想去找你兄长喝茶,正好经过此处,便进来看看。我与表妹从无私情,方才我没出去,就是怕你误会,你莫要多心。”
表哥来看看独居的表妹,好像也说得过去,捉姦得拿双,叶婉寧没把人捉姦在床,確实无法证明两人的关係。
不过这也是叶婉寧意料之中的事,前世叶家满门抄斩,她自己也落了个名声尽毁,不得好死的结局。重来一次,她不打算让许竹苓和周鈺那么轻鬆去死,得让他们先体验绝望。
“好,我相信你说的。”叶婉寧拧帕子擦擦眼角,適当示弱,“我不是不能容人的人,周郎年轻有为,许竹苓对你心生爱慕也是正常,但她不该詆毁叶家,这里是不能让她住了。你若是心疼她,便把她接过去吧。”
周鈺没中状元前,一直借住在叶家,他的宅院是去年中状元后买的,那会许竹苓已经住在这里。因为周母没来京城,让许竹苓搬过去,孤男寡女的,周鈺怕影响自己,便没让许竹苓搬家。
况且,周鈺自以为叶婉寧对他百依百顺,绝不会对他起疑心,从没想过会出这种事。
现在让他接人过去,就算叶婉寧信他,外边人也会编排他和许竹苓不清不楚。
他和许竹苓从小一起长大,靠著许家接济,才得以读书中举,许竹苓在他这里,是不一样的。
但再独特的女人,也不如周鈺自己的前程重要。
“不必了。既然她心思不纯,我会派人送她回老家。如今老家的匪盗已平,为她购上几亩田地,算是我报答许家对我的恩情。”周鈺目光诚恳,“婉寧,我不希望任何人、任何事破坏了我们的情谊。”
叶婉寧忍著噁心,点头说了句好,两人刚走出屋子,许竹苓哭著扑了过来。
“表哥,救我!”
叶婉寧巧妙地闪开了,看都没看许竹苓一眼,但周鈺知道,他必须在两人间做出选择。
周鈺能在京城立足,离不开叶家的提携,这是同僚都知道的事,所以结果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