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这会没功夫考虑这些杂事,自从昨天他把38亿存款证明亮出来,一早到现在电话就没停过,各方势力接踵而至,鱼儿已经上钩。
此刻他正全神贯注的和公司迁址剪彩的那位大首长通着电话,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要在心里过一遍,生怕言语不当。
“首长,您吩咐。”
“小宋啊,你这个小同志很不够意思啊,从你腾达集团成立那天起,北平衙门有亏待过你吗?”
威严厚重、极具压迫感的声音传来,宋词对大领导的质问心知肚明,大脑飞速运转,赶忙诚恳回应:
“没有!感谢首长的关怀!腾达能一路顺遂发展到如今的规模,离不开北平衙门的支持。”
首长的声音越发严肃:“那你为什么舍近求远,跑去东海投资?”
宋词心里早有准备,故作诧异:“首长您都知道了!”
“哼!好大的手笔,一期工程就投资十二亿,要在东海建设腾达集团第二总部和亚洲最大的云计算研究中心!”
宋词对首长语气中隐含的怒意不以为意,佯装十分为难:“首长,东海的那位大领导亲自联系我,我怎么好拒绝。”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首长和东海的领导是平级,显然明白对方的分量有万钧之重,除非那位同样是北大出身的长老愿意出面斡旋,不然宋词无法拒绝对方的要求。
“这样吧,刨去给东海的十二亿,你公司账上不是还有26个亿嘛。北平是你的家乡,你不能厚此薄彼,在我北平也拿12个亿投资。”
宋词苦笑:“首长,那笔钱要用来维持公司日常运营啊。”
首长立刻反驳:“胡扯,14个亿绝对够腾达日常运营了!再说你搞的那些游戏都是暴利,没有北平衙门替你顶着,找你麻烦的人多的是!”
宋词小心翼翼的应付:“谢谢首长抬爱,我心里都明白。”
“好啦!你不用担心,游戏这种业务,你不做也会有别人做。我也不欺负你,东海给你什么条件,我北平一样能给,有什么需求尽管提!”
宋词一听,大喜过望,觉得时机已到,便小心试探道:“有个事正要和首长汇报一下。”
“在这等着我呢!你个小滑头,说吧,什么事?”
铺垫这么久,宋词终于道出最终目的:“首长,听说国家明年可能会颁发第三方支付牌照,我们腾达业务发展对这块需求很大,您看能不能支持下!”
“这是你愿意去东海投资的筹码之一吧。”
宋词不敢隐瞒,如实回答:“首长您慧眼如炬!”
他得到内部消息,央行明年将颁发第三方支付牌照,可这玩意十分紧俏,僧多粥少,多少央企、大型国企都虎视眈眈,竞争极为激烈。
他自然要未雨绸缪做两手准备,东海那边虽然愿意出力,但毕竟北平这边是他的大本营,倘若能在当地把事情搞定,他就无需舍近求远。
“行啦,我会和央行的同志沟通此事。至于土地、税收等其他投资条件,你和下面的同志去对接吧。”
“谢谢首长!谢谢首长!”
宋词压抑着心中的喜悦,等明年腾达集团拿到资质,易付通就能告别无证经营的尴尬局面,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第三方支付领域,虽然大家都是无照莽干,但总归是个大隐患,平日没人找麻烦便罢,万一被盯上,那就是个大雷。
说完正事,首长语气温和几分:“小宋,你根正苗红,底子干净,上面想把你树立成新时代的标杆,好好干吧,你的未来一片光明。”
宋词头脑清新,语气谦卑:“我能干出点成绩,也是沾了国家的光。唯愿盛世中华,国泰民安。”
首长似是被他的话触动,感慨万千:“好一个唯愿盛世中华,国泰民安。
今年年景不好,年初雪灾、五月大灾,还有前几天三路的糟心事,这几件事上你做的很好。
还有平时也捐资助学,上面都看在眼里,过上一二年,该有的待遇会给你安排。”
”我还年轻,您太抬爱我了。”
宋词明白首长的意思,但凡商业大佬,哪个不是顶着什么代表、会员、理事这类的半官方头衔。
以前他因为年纪小,加上根基未稳,所以低调行事,现在以腾达的规模体量他已经低调不下去,那就只能勇猛精进,争取更高的社会地位。
宋词刚应付完首长,与此同时,也有一批人在惦记着腾达集团的那38亿,更确切的说,是华国银行账户上的那23亿。
西城南大街,工行北平分行所在地,此刻办公大楼一间会议室内,正召开着一场临时会议。
参会的人寥寥无几,仅有五人,却皆是工行北平分行的领导者,一正、四副五位行长。
这场临时召开的行长办公会,一把手行长自然是居中高坐,宋词的舅舅柳晓晨虽然在四位副行长中年纪最轻、资历最浅,陪坐末席,但他却是今天的主角。
柳晓晨不动如山,对今天开会的真正目的心知肚明,不过面上不显分毫,认真做着笔记,听着一把手贾行长掷地有声的发言。
“同志们,还有几天三季度就要结束了,但是离完成总行下给我们的存款指标,还有很大的差距。
李行、张行,你们二位,一个分管个人银行业务、一个主抓公司金融板块,存款是你们分内的工作。表个态吧,怎么攻坚克难,确保顺利完成总行的指标!”
李、张两位副行长闻言不由对视一眼,面对一把手的质问,都是面露苦涩。
会议室内一时沉寂下来,等了片刻还是张副行长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贾行,您也知道如今的经济形势,企业一家接一家破产倒闭,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有存款来啊。
我这段时间为处理贷款坏账的烂摊子,搞的是焦头烂额,您看看我头发都急白了,存款就只能拜托李行了。”
听到同僚一通诉苦,把压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李副行长顿时急了眼,立马开口辩解道:“张行,您别把“烫手山芋”光扔给我啊,个人业务现在也不好做!
欧美那边银行一家接一家破产,无数存款人血本无归,搞得民众现在对银行都不太信任,不但不存钱,还一个劲儿的取钱。我也没辙啊,愁的掉头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