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必须将心神凝练到极限才能保证自己不会从树上掉下来。

李无寿远远的看着，他猜测这其实是在为飞颅做准备。

四肢疲累脱力，心神凝炼归一入脑，如此飞颅有望？

难怪大祭公一直说，落头氏族严禁在十岁孩童面前飞颅。

提前知晓，就会缺了未知和敬畏，如此就很难将心神凝炼归一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李无寿盯着洛凡，总感觉他的眉心，腹腔以及足下，隐隐泛着红光。

将近一个时辰后，饱受折磨的洛凡率先一步攀爬到大祭公脑后的树枝上，摘下了那枚和他一模一样的圣果。

他高兴的举着圣果，本想着向爷爷展示一番，但望着爷爷严肃的侧脸，心中的话又咽了下去。

枝条垂落，洛凡抱着果子，有些脱力的躺在法坛前的空地上。

武刑司徒面无表情的走到洛凡身前，居高临下的望着洛凡。洛凡扯着嘴角，正要打招呼，蓦地看到一个黑影向着他的头颅砸来。

洛凡一个激灵，赶忙翻身，一个大石锁轰的一声砸在地上。

“将石锁举起，别停！”

吩咐一声，武刑司徒背负着手，再次向着圣树枝头望去。

又一个时辰过去，当最后一个孩童摘下属于自身的圣果后，洛凡早已力竭了四五次。

他有些不明白，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自己第一个摘下圣果，反而举了最长时间的石锁？

但没人给他解释，哪怕他最亲近的爷爷也没有，爷爷今天还没跟他说过话呢。

所以他一直咬牙坚持！

倒是李无寿看的莫名，这些孩子尽管一个个精疲力竭，但眉心的心神却不断的震颤波动着，显然已经得到了最大的激活。

大祭公见人齐，继续冷清的开口说道：

“吞圣果！”

洛凡扔下石锁，从腰带上取下圣果，一口吞入腹中，他其实也有些好奇，跟自己的头颅一样的果子，是什么味道。

其他的孩子略做磨蹭后，也一同吞了下去。

李无寿挑了个离洛凡远一些的孩子，凝神观望。

这枚离头圣果吞下后，并非如进食一般将圣果吞进肠胃中，反倒在进入喉道后，瞬间液化，直接渗入脊骨中。

脖颈上的第三根颈椎骨瞬间被封闭，而后圣果的液体沿着髓质直入眉心。

刚刚凝炼的心神开始向着眉心聚拢。

这个孩子的头颅越来越向着单独的个体衍变了。

原来这就是落头氏族飞颅的秘密吗？李无寿看的津津有味。

正在此时，那边的洛凡已然睁开眼，他比这些同龄的孩子却是要快一些，一步快步步快。

但在他睁开眼的瞬间，洛凡却突然将头低了下来。

李无寿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

咦～？对方是感知到了吗？

很快其他的十六个孩子，陆续醒来，他们也如洛凡一般恐惧的低下了头，更有甚者甚至有些站立不稳起来。

武刑司徒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开口喝道：“站好了！转身！抬头！”

十七位孩童闻言，缓缓转身，而后慢慢将自己的头抬了起来。

法坛上大祭公俯瞰全场，脖颈上的头颅缓缓升起，口中不紧不慢的说道：

“落头氏，飞颅！”

随着这话落下，围观的近两百位落头氏族人，齐齐脖颈一颤，头颅高高飞起，连站在李无寿身边的那个少女也一样如此。

双眼一翻，站立的十七位孩童瞬间倒地了三四位。

洛凡眉心冒汗，浑身无力，身体摇摇欲坠。

其余孩童皆是浑身震颤，抖如筛糠，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哭泣起来。

“哭什么？吾等为落头氏，飞颅本就是我族神通，直面心中的恐惧，才能做最杰出的落头氏人，被恐惧击溃，那么未来也没资格住在山顶！”

十几位孩童咬着牙，苦苦支撑。

他们太害怕了，特别是看到人群中自己的父母也头颅飞起，悬在空中望着自己时，这种恐惧更甚。

“扑通～”

又倒了两个，武刑司徒摆了摆手，祖祠中走出几位无头人，他们的头同样悬在半空。

无头人走到孩童的队伍中，一人拎起一个昏迷的孩子，撤回祖祠中。

围观的人群中，李无寿从一堆的头颅中发现几张失望的面孔。看样子正是这些孩子的家长。

“这是飞颅失败？”

李无寿嘀咕了一句，一旁悬着头颅的少女轻声回道：

“后面还可以飞颅，但因为真灵散乱，凝聚不全，死亡率很高，即使飞颅了但因为不稳定，很难居住山顶了，只能做一个普通族人。”

说话的功夫场中又倒了两三位，原因无他，提着昏倒孩童的无头人，故意在这些孩童面前晃悠了一圈。

一刻钟后还站着的仅剩九位孩童了！

李无寿本以为这离头仪式到这里就结束了，十七位孩童坚持到这一刻的仅九位，将近一半的淘汰率，太夸张了。

但那武刑司徒却拍了拍手，祖祠中再次走出九位无头人，他们手中尽皆握着一把长刀。

这刀样式李无寿昨夜见过，与祖祠中供奉的那个塑像，样式相同，显然是仿制的！

这些无头人走到还站着的孩童身前，将手中的刀递了过去。

九颗头颅蓦地从身后飞出，停在九位孩童的面前森然说道：

“用它，砍了你的脑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