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源於对天地之威的深深恐惧:
“正如阁下所言,我们不过是运气好罢了,空有修为,却无与之匹配的漫长岁月沉淀下来的底蕴与潜力!”
“我们植物系魂兽,本就比动物类魂兽身躯脆弱,对抗天劫更是难上加难,在这冰火两仪眼诞生后的最初几万年,但凡是修为达到十万年层次的植物,几乎都在天劫下灰飞烟灭,百不存一!”
“直到很多年后,凭藉逆天的运气和极其特殊的本体属性,才开始逐渐有同伴成功渡劫,晋升凶兽。但比例依旧低的令人绝望!”
綺罗鬱金香的声音充满了悲凉。
“可以说,此地诞生一百位十万年魂兽,能有一位成功渡过第一次天劫的,便已是侥倖!”
“而能像我一样,侥倖渡过第二次天劫的,更是凤毛麟角,至於那第三次天劫……”
他惨然一笑,摇了摇头:
“我完全可以肯定,我是绝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渡过的了。形神俱灭,是惟一的结局。”
“正因如此……”他看向冰帝,眼神中带著一种绝望的理智,“在没有丝毫把握的情况下,我们寧可运用秘法,压制那些后来达到十万年层次的同伴诞生高等智慧!”
“没有智慧,便不招天妒,即便天劫依旧会因能量层次而降下,威力却会微弱许多。在我们六人的联手庇护下,它们方能苟延残喘,活得更为长久一些。”
“如今冰火两仪眼能拥有我们六位突破十万年层次的凶兽,这已经是自诞生以来,数量最多、最鼎盛的时期了。”
“可即便这样,再过万年,待到下一次天劫周期来临,我们六人之中还能剩下几位……谁也说不准。”他的声音最终低沉下去,带著无尽的萧索。
眾人闻言,这才恍然明白,为何山谷中那些能量波动已达到十万年级別的仙草,灵智却如此蒙昧。
並非它们天生愚钝,而是被刻意压制,以一种近乎活死人的状態,换取更长的存续时间。
这是一种在残酷天地规则下,不得已而为之的悲哀选择。
陆君不再理会仙草凶兽们的悲戚,转而看向身旁静立如凋塑的哈洛萨,提出了关键问题:
“情况你也听到了。这六位仙草凶兽,受限於天劫与本体,恐怕无法轻易长时间远离冰火两仪眼。”
“届时前往史莱克学院对付黄金古树,你如何保证它们能准时抵达,並发挥作用?”
哈洛萨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似乎早已思考过这个问题,他伸出两根如同灰色玉石凋琢的手指,平缓地说道:
“有两种方案。其一,由我动用位面代言人的权限,在行动之时,引动斗罗位面的一部分生命本源之力,暂时加持於它们身上,形成一个临时的位面庇护效果。”
“此庇护可在短时间內大幅增强它们的生命力与对负面能量的抗性,足以保证它们远离冰火两仪眼后,也能在黄金古树战场支撑足够的时间,並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其二。”哈洛萨的目光转向陆君手中那柄散发著幽幽寒气的冰渊剑,“阁下这柄神器,內蕴乾坤,自成一方极寒小世界,且生命气息纯净。可暂时將它们收纳於剑內空间,由阁下亲自携带。”
“神器之力,足以隔绝外界法则感应,延缓甚至屏蔽天劫锁定,同样能保证它们安然抵达。”
闻听此言,陆君几乎是想都没想,便果断摇头,选择了第一个方案。
“不必麻烦,就由你动用位面权限庇护它们即可。”
他的语气乾脆利落,甚至带著一丝毫不掩饰的嫌弃。
目光扫过綺罗鬱金香等凶兽,更是连多停留一瞬都不愿。
总而言之,他对这些虽然活了万年、却大多心思各异、畏首畏尾的仙草们,观感极差,非常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