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纵囚归狱“全部归狱、获得赦免”的结果,大概率仍会按歷史惯性发生。
萧然拍了拍李恪的肩膀,“大郎现在的烧琉璃技术,也是一绝,这一点我相信世伯是知道的。”
张大郎在烧玻璃领域也算是泰山北斗级別的人物。
也就李恪,程处默和秦怀道能和张大郎比。
这种大才,李世民得掂量一下。
这也算是萧然给张大郎上的保险。
哪怕其他囚徒,没有按期回去,或者说跑了,张大郎也有可能被特殊对待。
琉璃是奢侈品,萧然赚的盆满钵满。
这些钱李世民可能不在意,但是萧然之前说了好琉璃能造望远镜。
望远镜对这个时代打仗来说意味著什么,李世民是知道的。
不考虑琉璃奢侈品这个属性,看在望远镜的份上,李世民也得特殊对待张大郎。
回到院子里面,萧然看到张大郎在发呆,走过去说道:“没事的,相信我。”
张大郎笑了笑,“我信小郎君!”
萧然对张二丫和三娘什么样,张大郎看在眼里。
一年了,萧然对兄妹三个始终如初,就像是家人一样。
哪怕是自己真被斩了,张大郎也不用担心两个妹妹过的不好。
秋晨的霜气还没散,院子门口停著辆青布马车,车轮沾著点路边的枯草,车辕上拴著的马正低头啃著地上的干粟秆。
几个小孩子们早背著书包去学堂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萧然、张二丫、李丽质和李五站在马车旁,目光都落在背著小包袱的张大郎身上。
张大郎穿的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短褐,包袱里只装了两件换洗衣物和张二丫昨晚蒸的粟米糕。
“走吧!我们跟著大郎走一趟!”
萧然知道自己去,张大郎和张二丫心里都踏实些。
张二丫没说话,只把用粗布包好的粟米糕往张大郎手里塞了塞,指尖碰著他的手,又飞快地缩回来,眼睛还是红的,却没掉眼泪。
她记著萧然的话,也记著阿兄说的“回来磨镜片”,知道不能添乱。
李五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张大郎的胳膊:“你的玻璃手艺,大家心里有数,放宽心去。”
张大郎点点头,“嗯嗯~”
萧然帮张大郎把包袱放进马车,扶著他上车:“到了牢里別慌,按规矩来就行,你的手艺是给大唐添用处的,没人会亏待你。”
张大郎坐在车里点头:“小郎君放心,我记著。”
马车动起来时,张二丫还站在院子门口,望著马车走远的方向,直到车影变成个小点,才被豫章跟著轻轻拉了拉:“我们也回去吧,等消息就好。”
萧然李丽质跟著去,李五帮忙驾车。
李丽质身份肯定不能驾车,萧然倒是不在意身份问题,就是单纯的不会。
秋阳慢慢爬上来,把马车的影子拉得很长,路上没有风,连马蹄声都显得格外稳,像他们心里的底气,不慌不忙的。
马车碾过长安朱雀大街的青石板,秋阳已爬得老高,把这条贯穿南北的官路照得亮堂堂的。
路面宽得能容四辆马车並行,两侧是整齐的槐树,树影投在路面上,织成斑驳的凉荫。
偶尔有身著青袍的官员马车从旁驶过,车帘紧闭,只听得见马蹄踏在石板上的“得得”声。
还有巡逻的左右武侯卫士兵列队走过,甲冑在阳光下泛著冷光,步伐整齐,没半分喧譁。
这是长安的主干道,没有市井小贩的叫卖,只有官路的规整与肃穆。
李五驾著车熟门熟路往皇城东侧的刑部方向拐,路过平康坊、崇业坊的坊门时,能看见坊门紧闭。
坊墙上刷著“禁止夜行者”的告示,透著坊市制度的严谨。
没多会儿,就见前方街角立著两尊石狮子,青灰色的高墙下是刑部大牢的朱漆门。
门两侧的狱卒穿著皂色制服,手里握著长棍,站姿端正,目光扫过往来马车,却没摆出凶神恶煞的模样。
反而时不时朝东市方向望一眼——想来是在等那些从远地赶来、需从东市绕路的囚徒。
离著还有几步远,就看见牢门口已经聚了十来个人,都是穿著短褐、背著小包袱的汉子,正是和张大郎一样被纵归的囚徒。
他们大多是从周边县镇赶来,却没在朱雀大街多作停留,径直往牢门走。
“看来大家都掐著时间来的。”李丽质掀开车帘一角,目光扫过路面。
朱雀大街上除了官车、巡逻士兵,只有这些往牢门去的囚徒,没有半分市井杂乱。
萧然是穿越者知道这些人不会死,可是这些死囚不知道。
不愿意早来,早来在牢房里面没有自由。
肯定是想在外面多溜达几天的。
张大郎坐在车里,看著外面规整的官路、坦然前来的囚徒,原本攥著包袱带的手慢慢鬆了些。
这么多人都按时来了,他心里那点忐忑也散了大半。
萧然看出他的放鬆,拍了拍他的胳膊:“你看,大家都记著和朝廷的约定,没人想失信。”
马车停在牢门口,李五跳下车,帮张大郎掀开车帘。
排队去登记一下,狱卒就要带张大郎去牢房里面。
张大郎转身看了看萧然和李丽质,笑了笑。
“没事的,去吧!”萧然摆摆手。
等张大郎走远,萧然和李丽质回到马车上。
萧然还是不放心,“五娘,要不然你再和世伯说说”
李丽质知道萧然是因为太在意了,这才不放心。
张大郎在萧然心里就是家人。
“小郎君,我该怎么说呢?”李丽质问道。
“和世伯说一下,大郎的琉璃技术是一绝,在大唐能这样的屈指可数.”
李世民应该是知道的,但萧然还是想提醒一下。
“好,等一下给阿爷修书一封.”李丽质没有拒绝萧然。(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