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朕梦到过你
见过我这张脸—
这老登在说什么呢?
宋时安被这句话搞得有些错,开始极力回想。
可哪怕穿越之前的记忆,也没有什么时候,有机会见到皇帝啊。
不过比起这句让人困惑的话,宋时安现在更加紧张的是,自己坐在了凳上,而皇帝却在他的面前站著,还用那种带著好奇端详,仿若一位农民老汉遇到外乡人时的眼神。
此刻,让人感觉不到皇帝的威严,有的只是真实的人性。
可毕竟他的身份就是皇帝,所以还让人感觉到有些隱约疹人。
“陛下,微臣—”
宋时安又要再起,可他依旧是压著手,並且道:“无妨,坐著。”
宋时安之后有些侷促的坐在位上,並且询问道:“陛下您说见到过我这张脸是?”
此刻,不安的不只有宋时安。
还有在角落弓腰站立著的陈宝。
难道说陛下要把那个梦,直接告诉他?
司马煜只是听到皇帝说这个梦,就嚇得要死,都快哭出来。
而宋时安可是这个梦的当事人吶。
难不成这就意味著,梦中之人的脸,真的跟他对上了吗?
最初时,皇帝梦中的人没有脸,隱蔽的站在身后,带著诡异的模糊。越想看清,越是迷茫。
所以才没办法让画师画出来,张贴到全国去逮捕。
可后面,这个应梦逆臣逐渐有了形象。
他应当是一张瘦削的脸,眼眸中带著清澈,但並未有任何的愚蠢,让人感觉到一丝可爱,温和,常態下人畜无害。可当他严肃起来时,则会流露出宛若鹰视的锐利—
面对询问,他並未有回答,缓缓走到了宋时安的身后,面对著他的背影,忽然道:
“宋时安,你可知罪?”
知罪?
宋时安身体一紧,本能的准备转头。
而有些僂著皇帝则是顷刻间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看著他的转首,直到清秀的侧脸映入眼帘时,宋时安立刻转了回去。紧接著,赶紧起身,转过身匍匐一拜:“陛下,臣知罪!”
皇帝睁大的眼晴,徐徐鬆弛,眼眉套拉下来一些,问道:“哪一条罪?”
“在新城大火后,微臣擅自將康义之子康庆,送到了北凉朔风!”宋时安高声道。
“为何要这样做?”皇帝问,“抬起头来说。”
“回陛下。”宋时安抬起头,认真的看著他,答道,“康义和康庆必须要留在凉州,不然无法让牵扯住康逊。其中,康庆比康义更加辛辣,冷酷,日后成长起来,必定能成为扰乱燕国大政之王。所以,臣必须要把他放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听到这个,皇帝笑了。
並不是因为他说了什么。
而是这张脸,终於跟自己梦中的印象,对了起来。
此等坚毅的双眼,並未掩盖他那一抹悄然的锋芒。
梦中的人,逐渐清晰。
与宋时安,逐渐重合。
二人归一。
应梦逆臣,找到了。
不,並非是逆臣。
而是从龙梟臣。
用忠臣和姦侯来將他作为区分,过於的幼稚了。
这个梦,还可以换个方式理解。
他支持一个皇子,杀了另外一个皇子,便將这大虞局势落定。
“別的地方,不安全?”皇帝问。
“回陛下,整个凉州除了朔风以外,世家大族根基太深。而他们的立场,左右摇摆。”宋时安道,“朔风已然没有了世家,有的只是精兵强將。將士们,只求军功,不论立场。”
“放肆!”陈宝当即便呵斥道,“大虞的兵卒,都是陛下的。他们的立场,只有忠於陛下。
“是的,大虞的兵情理之中都属於陛下!”宋时安道。
“狂生,还不住口!”陈宝被整红了,“陛下念你有些忠心,又太年轻,固不加以责难,何故得寸进尺?”
连大虞的兵情理之中属於陛下这话都说出来了。
就好像是,国家都是皇帝的。
他来一句:对,国家理论上都是皇帝的。
什么意思?实际上不是唄。
九族不要了!
“继续说。”然而皇帝却相当冷静,没有一丝的愤怒。
“凉州陷落了,凉州人依旧是凉州人。”宋时安道,“所以,在朔风之前,我虞一仗都不能输。”
打仗之前,那些宗贼可是亲自给赵湘送粮送钱的良民。
可一旦输了,立马阻断交通,封锁乌垒,等待大齐圣君天威降临。
是虞人,是虞臣。
但,是灵活的虞臣。
“倘若我们打齐国,他们的边境,就能输不止一仗吗?”皇帝反问。
“也不能多输。”宋时安道,“可不会像我们这般,一泻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