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两万金给我,我也能出使成功,换个盟约书来啊。”
“哼,要是给我!我扩建几万精兵,直接就把小小燕国给平了!还用著巴结他?当初我大虞铁骑都杀到沧辽关了,要不是看不上那苦寒之地,现在哪来的燕国。”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我看那宋时安啊,不过也是一丘之貉——”
在马车上坐著的孙瑾,听到盛安的百姓都这么说,表情十分的沉重。
咬著嘴唇,她抱怨的喃喃道:“明明先前都说他是为国为民,是抗齐英雄,还去大理寺声討——这才没过多久,就一无是处,一丘之貉了。
而过了一会儿,丫鬟阿乌上了车,捧著一个小盒,对她说道:“小姐,你的首饰全都变卖了,这里是五十金—””
“这里还有五十金,加起来刚好一百金。”孙瑾把自己剩余的全部积蓄拿出来,也交给了她,“你不是跟贾府的那个女管事是亲戚么,你全去拿给他。我听兄长他们说过贾贵豪此人,是个贪婪之辈,且是吴王党,你去把钱给他,他知道是孙府的人,也会帮忙做事的。”
“这么多钱,小姐你为了宋时安真捨得呀“好啦,別打趣我了。”孙瑾认真道,“他是西都尉,正好管抓人。你就说,盛安有齐国细作,散布谣言,誹谤国策—”
“这样能有用吗?”
“有没有用,只要公开抓几个人,至少这流言能压一压。”孙瑾说道,“再让他们这么说下去,百官又要弹劾了。”
“可万一宋时安真的拿了两万金出使呢?”
“那能说明什么?”孙瑾气愤道,“他是一个坏人吗?”
“小姐你別生气—我这就去办。”
阿乌不敢囉嗦,连忙照做。
而孙瑾,依旧是满面的哀愁。
她越来越觉得那个叫心月的女人,说得没错了。
作为孙司徒的女儿,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微不足道的。
因为父亲的一句话,就能够让宋时安深陷窘境。
真要保护他,我就应该去与父亲爭一爭—
送肉的马车,带著一车猪肉,到了盛安的某座酒肆后院。
“兄弟喝水。”小二给他递去陶碗。
布衣的伙计拿起碗,就喝了几大口水,然后问道:“东家在吗?”
“在的呢,我现在带你过去。”
小二便领著他,去找店家。
一般来说,这种结工钱,都是管事的给。
但这家店的老板特別抠,但凡是关於钱的事情,他都要亲力亲为。
所以每次有送肉送酒的来,都是带著伙计去找他领钱。
就这样,他进到了店家的房。
见到他来,店家便招呼道:“我来拿钱,你稍等。”
“哎,好的东家。”
送肉的伙计点头,然后带他上来的小二就离开了。
在关上门后,伙计连忙的凑了过去,在东家身旁掩著嘴小声说道:“这两万金被证实了,是真的。”
“这宋时安,也不过如此啊,要拿半个国库的钱去出使。”东家笑道。
“还有,皇帝派了锦衣卫跟著他。而那个锦衣卫之前不是回来了吗?后面,又去了北边。”伙计道,“他应当就是守著那笔黄金,监督宋时安的。”
“真要是拿了两万金,那陛下的计划,还真是被全盘打乱了。”东家道,“这笔钱说不定还要做点什么坏事。”
“是啊,交给我们来用『人言”杀宋时安的才一万金。而这两万金,怕不是也要搞这种事情。”
“皇帝也想保著他,所以这钱保密得很死。”东家玩味的点了点头道,“肯定是哪个大人物透露出来的,为的就是搞虞国皇帝和宋时安。”
“我们出去的钱,已经很有成效了。”伙计说道,“现在都在传,宋时安墮落了,怕死了,要拿著大虞的钱去討好燕国了。”
“继续。”东家道,“还要给一些官员送钱。”
“让他们弹劾宋时安吗?”
“那太明显了。”东家颇为神秘道,“让他们闹发餉的事情,再搞个什么哪个清官家里几年没有发俸禄,穷困潦倒,几乎要变卖女儿。”
“神了!”伙计抬起手指,认可的说道,“整个大虞都在拖欠俸禄,好多人活都活不起了,宋时安还拿国家的钱去送人。让燕国这尔小国的官员,吃得满嘴流油。”
“如此这般,哪怕他回来了,带著盟书,甚至把陛下的皇子都遣返回国,百官和百姓得知道国库少了两万金,依旧不依不饶——”
深谱细作之道的东家,流露出胜利的笑容:“別说升官了,光是一个吐沫一个钉,都能把他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