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片刻,最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沉声道:“好。”
白弯弯刚和尹元定下两日之约,一抬眼,就见尹美去而复返,正从自家石屋里出来。
看到尹元他们还站在原地,她秀气的眉头立刻蹙起,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恼意。
“弯弯,过来,”尹美朝她招手,语气带着点想逃离此地的急切,“我们去那边走走。”
她指了指不远处安静流淌的小溪边。
兴许是看出了尹美此刻明显的不待见,尹元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跟上去,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目光沉静地追随着尹美的背影。
白弯弯脚步轻盈地走到尹美身边,挽住她的手臂。
尹美脸上的恼意这才消散,换上温柔的笑意,细细打量着白弯弯:“总算是回来了。这半年来,你总在外面东奔西跑,我有时候傍晚看到酋戎族长独自站在那高耸的城墙上,望着外边,一看就是好久,肯定是在想你了。”
白弯弯脑海中立刻浮现酋戎那沉静又隐含占有欲的模样,尤其是他身体力行表达“想念”的方式,耳尖不禁微微一热,含糊地应了一声:“嗯…现在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我回来了,轻易也不会再出去。”
她巧妙地将话题转开,“倒是尹美姐你,那几个雄性,特别是那个尹元,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
尹美被她问得沉默了片刻,两人沿着溪边慢慢走着,潺潺的水声衬得四周愈发宁静。
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复杂的情绪:“你看出来了?尹元……他和我们是一块儿长大的。以前部落日子艰难,在尹泽还很小的时候,他经常会偷偷给我们送猎物,有时候是他自己打的,有时候是他从分到的份额里省下来的。要不是他,我和尹泽……可能都熬不过那些雪季。”
白弯微微怔住,她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若真如此,尹元于尹泽,也是有恩情的。
“那他后来……”她轻声问,后来必定是发生了巨大的变故,否则以尹美姐这般重情念旧的性子,绝不会对他如此冷淡疏离。
“后来……”尹美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久远却并未完全愈合的伤痕,“我被族医测出……生育力低下。”
白弯弯眉头立刻皱紧,脸色也沉冷下来,“所以他转头就不再理你了?”
“不,不是的。”尹美却摇了摇头,眼神望着清澈的溪水,仿佛能倒映出旧日时光,“他……他还是依旧会给我送猎物,甚至比以前更勤。是我不想拖累他。”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他是部落里很出色的雄性,有很多雌性青睐他。那时候,后来……也有了别的雌性,我是在他们即将结侣之前离开的部落。”
白弯弯想起尹元刚才那句“她并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心里疑窦丛生:“但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如果他真的和那个雌性结侣了,你们族长怎么可能还会派他过来?一个已有伴侣的雄性,绝不会被这样安排。”
尹美迷茫地摇了摇头,“也许是外面危险,他带着部落年轻雄性过来让他们成为我的兽夫,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她的话语里带着自我保护般的决绝,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被深深掩埋的怅惘。
白弯弯轻轻握住尹美微凉的手,目光柔和看着她:“尹美姐,你们一起长大,拥有那么多过去的回忆,甚至他曾在你最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或许你应该向他问清楚。如果他真的结侣了,你们就各自好好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