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我对皇帝陛下发誓
金枝嚇的瑟瑟发抖,嘴唇哆嗦著哪里敢说。
“李夫人,我再问你一次,昨晚你到底在干吗?
“想清楚了再回答。”
高彬有些不耐烦的盯著她道。
金枝的身体猛地一颤,头埋得更低了。
李国义见状,心里又急又气,他猛地一拽金枝的胳膊,压低了声音怒斥:
“臭婆娘,你倒是说话啊!
“哑巴了?
“那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
金枝跟跎了一下,终於忍不住,细微的啜泣声从喉咙里溢了出来。
高彬冷冷一笑,步到她面前:
“你说不出口,那就让我来说吧。
“那天晚上,李夫人並没有在家。
“她和我们特务科思想股股长鲁明,在塞尔维亚街六十三號的爱屋內约会。”
最后两个字,像两记重锤,狠狠砸在李国义的心口。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李国义脸上血色瞬间褪尽,难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姨太太:
“贱人这,这是真的吗?”
金枝看著他,没有解释,也没有否认,只是哭得更厉害了。
啪!
李国义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他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配枪,不料早在进门时就被警卫收走了。
李国义的直跳脚,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吼叫著:
“贱人!老子好吃好喝养著你,你可以啊,还偷起了男人。
“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了。”高彬打断他。
“李团长,城仓司令官叫你来,不是听你们这些狗血事的。
“老李,我跟你说句实话。
“现在保安局已经认定,鲁明就是枪杀帝国宪兵的红票。
“如果他真的被定了罪·
“那么,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们是他的同党。”
李国义的瞳孔猛地一缩,高彬指著他继续说:
“你的夫人勾结鲁明,潜伏在警察厅,共同策划並实施了这起针对帝国宪兵的恶性凶杀案。
“他是鲁明的同伙,甚至,你本人就是潜伏在国兵部队里的红票。”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李国义的脑子里炸开。
他面无人色的解释:
“高科长!司令官阁下!这—这玩笑可开不得啊!
“冤枉,天大的冤枉啊!”
高彬居高临下地看著他。
“我没跟你开玩笑。
“至少,城仓司令官就是这么想的。
“眼下的证据对鲁明十分不利,他要是红票,你们能摘得掉干係吗?
“现在,能证明你们清白的,只有你们自己。
“是承认通姦的丑事,还是背上红票的罪名,你们自己选。
“不过,我得提醒你们一句。”
高彬看了一眼墙上的掛钟,“司令官的耐心是有限的。”
李国义彻底慌了,红票这个罪名,足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甚至整个家族都要跟著遭殃。
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揪住金枝的头髮:
“贱妇!你特么別哭了!
“你倒是快说啊!你想害死老子吗!”
“是!
“我—我和鲁明那天晚上在——在一起。”
“哎呀!”
李国义恨极了,刚要发飆,高彬喊住了他,笑盈盈道:
“李团长,你应该感到高兴。
“查清了一桩丑事,虽然丟了脸面,但更重要的是,洗脱了你是红票的嫌疑。
“你可以回去开香檳庆祝了。”
李国义瞬间反应过来,脸上的愤怒立刻被諂媚的笑容所取代。
他连连点头哈腰,衝著城仓和高彬作揖。
“感谢二位替我洗刷了冤情,抓住了这个贱妇!那—-那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7
高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走吧。”
李国义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办公室,自始至终都没再看金枝一眼。
办公室里,只剩下瘫软在地上的金枝,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怯生生地问:“那———那我呢?”
高彬走到她面前,蹲下身,语气里带著一丝虚偽的温和。
“麻烦李夫人暂时委屈几日。
“在鲁明没有彻底洗脱嫌疑之前,你作为唯一的人证,得先留在这里。”
说完,他站起身,朝门外喊了一声。
两个警察走了进来,一左一右架起金枝,不顾她的哭喊拖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再次关上,世界终於清静了。
没了外人,高彬坐回到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司令官阁下,现在看起来已经很明了了。
“鲁明,是被人冤枉的。”
一直沉默的城仓,手指摩著人中上方的短,深陷眼窝里透出森然的寒光。
他沉声开口。
“鲁明要是被冤枉的,那又是谁,设了这么大一个局来冤枉他呢?”
高彬的心猛地提了起来,连忙说道:“司令官阁下,肯定不是智有。
“出事那天晚上,他一整晚都在我家,我可以替他作证。”
城仓冷酷地打断他:
“我说过,我只看证据。
“我也知道不是他,否则,你今天不会站在这里为鲁明伸冤。
“我们现在需要討论的,是怎么把这个真正的凶手找出来。”
高彬精神一振道:
“司令官阁下,我有个想法。
“我们可以对保安局那边放出风声,就说我们已经找到了鲁明当晚不在场的关键证人,也就是金枝。
“然后,我们把金枝暂时安置,再派我们警察厅的人去看押。
“人手不用太多,两三个就够了,做出一种只是例行看管证人的假象。
“凶手如果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一定会想办法除掉金枝。
“只要金枝一死,鲁明就再也无法自证清白,彻底沦为他的替死鬼。”
城仓的眉毛微微挑起:“他这么做,会不会太明显了?”
高彬冷声说:
“他现在所做的这一切,还不够明显吗?
“从偷枪、杀人、藏枪,再到让鲁明的心腹失踪,每一步都精准狠辣,就差把鲁明的老娘绑来作证鲁明是凶手了。
“对他来说,再多杀一个女人,又如何?
“毕竟,在哈尔滨,想让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死去,法子太多了。
“而且,凶手很清楚您日理万机,只看证据。这对他来说,恰恰是最大的可乘之机。
十城仓眼中闪过一丝讚许的光芒:
“高彬君,你是懂人心的。”
他身体微微前倾。
“你想让你怀疑的那个人,来负责这次的安保工作?”
高彬立刻摇头:
“不行,那会惊到凶手,太过刻意了。
“就安排正常的人员去看守。
“他如果好奇,就一定会通过自己的渠道打听。”
城仓追问:“如果他不打听呢?別忘了,留给鲁明的时间可不多了。”
高彬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成竹在胸的冷笑。
“那我就派人,把这个消息『不经意』地告诉他。
“我就不信了,他会不行动。”
城仓靠回椅背,发出一声低沉的笑。
“你果然是专业的。
“那好,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高彬站起身,深深鞠躬。
“多谢司令官阁下的信任。”
城仓讚赏地点了点头:“高彬君,你是帝国的忠臣,也是难得的能臣。”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
“涩谷君生前,对贵国的文化深有研究。
“他常说,最了解中国人的,永远是中国人自己。
“能彻底打败中国人的,也只有中国人。
“现在看来,他说得没错。”
城仓站起身,走到高彬面前:“我会通知我的秘书,从今天起,你的电话和预约拥有最高优先级。
“我希望你有空的时候,能常来这里喝喝茶。
“我想,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高彬的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谢谢司令官,这是鄙人的荣幸。”
他再次向城仓鞠了一躬,然后转身沉稳地走出了办公室。
高彬走后,办公室的门被秘书轻轻带上。
城仓脸上的温和与讚许瞬间消失,取而代之是一片阴的寒霜。
他步到窗前,看著楼下高彬的专车匯入车流,最终消失不见。
鲁明被冤枉了。
这一点,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凶手设下的这个局,痕跡太过明显,每一个环节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精准地將所有罪证都套在了鲁明头上。
保安局那帮人急著向自已邀功,倒也可以理解。
可武由呢?
作为帝国宪兵队的队长,长期在哈尔滨给村上打下手,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军人。
他不可能看不出这其中的诡异之处。
但他却选择了无动於衷,一心只想儘快结案。
这背后,显然藏著私心。
要么,他是在用这种消极怠工的方式,无声地抗议自己。
要么,他就是和那个设局的人有所勾结,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到底,还是绕不开人情世故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