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捷华话里有话,但粗胚子爆竹是听不出来的。
“枪伤不会弄?假洋鬼子医生不都会吗?我就说你是假的!”
“我说我不会了吗?”
“这枪伤,要取子弹,要用麻药,还要消炎药,一个大洋不够,得加钱。”
“加多少?”另一个人问道。
“三个大洋,一共三个大洋。”
“行,你弄。”边上一直没说话,眼神犀利阴暗的一个人说道。这个十有八九就是组长。
“好嘞!”
愿意加钱就好办,陈捷华熟练的局部麻醉,取子弹,消炎,包扎,半个小时搞定。
“呦呵,有两把刷子!”
“组长,这小子,比处里的何医生都牛逼!”
“这手速,顺滑的,看着不像演的,是真的做过很多起取子弹的手术,得严查,说不定就是红党那边的。”
“哎哎哎,这位兄弟,您别瞎说啊,我可不是红党,红党可没钱请我。”
特务组长原本一直在一边好整以暇的看着陈捷华在操作,这操作行云流水,看着真是赏心悦目啊,听手下和对面的医生说的话,笑出了声,拍了一下爆竹的头,“去前面找红党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这位医生兄弟,怎么称呼?”
“不敢当,华飞叶,上海人。”
“侬勒拉快速取子弹额本事是勒拉啥地方学额啦?”
“我勒拉上海,用十九路军兄弟练出来的本事呀。”
“原来是抗日志士,自己人,幸会。”
“不敢当,抗日是中华民族同胞共同的责任,我们学医的也就只能帮他们治疗枪炮伤,减轻下他们的痛苦。”
“看来华医生您这是要去前线?”
“对,去看看那边二十九军和中央军的兄弟需不需要医生。”
“以华医生这诊费标准,那帮当兵的可能出不起哦。”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为前线保家卫国的兄弟们治疗,怎么能收费呢。”
“那你为什么刚才问我们要这么贵!”爆竹硬是没走,听到这听不下去了。
“你们不去前线打日本人,在这火车上对我吆五喝六的,不收你收谁?”
“呦呵!你还真是皮痒!”
“爆竹!不得无礼!”
“华医生,抱歉,兄弟管教无方,冒犯了。”
“禾光,把华医生礼送回去休息。”
“不劳烦这位兄弟,飞叶冒昧问一句,组长怎么称呼?”
“刘诗白。”
“刘组长,后会有期。”
“华医生后会有期。”
陈捷华背着行医箱,回到前面车箱,座位已经没有了,想想这反正已经接触了,干脆反其道而行,我坐你们车厢去。
1号车箱里,宋禾光问道,“组长,您不是说这个医生一身破绽,为什么又放他走?”
“一身破绽,加起来等于没有破绽,一身问题,合起来等于没有问题,明白不?”
“啊?这么深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