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岛上的土著采取了有限度的救助措施:向幸存部落分发少许粮食,提供一些酒水作为慰藉,并指导他们按照新华的方法处理尸体、消毒环境,以防止疫病进一步传播。
这些举措成本不高,却效果显著。
土著们此前因土地被占、交易中处于劣势而积攒的不满情绪,在生死考验和这点“恩惠”面前迅速冰释。
他们甚至觉得,这些来自东方的新华移民,虽然同样武力强大,但似乎比那些贪婪而又残暴的西班牙人要“亲善和慷慨”得多。
新华拓殖管理人员迅速抓住了这个机会,向周边一些残破的部落宣扬“集村并户、编户齐民”的好处,试图将松散的原住民社会逐步纳入新华的行政管辖体系。
比如,集中居住可以获得新华人提供的武力保护。
比如,在遭受自然灾害的情况下,能给予粮食及其他物资救助度过难关。
比如,新华人可以派人指导和组织他们的农业生产,获取更为充分的粮食需求。
比如,共同抵御外来入侵者(西班牙人)。
这一过程虽然并非全无波折,但在瘟疫的阴影和西班牙人这个共同敌人的映衬下,倒是较此前推进得相对顺利。
至十一月初,来自吕宋拓殖区的一艘联络船的到来,为安澜岛运来了大量物资和数十移民外,还带来了吕宋拓殖专员的命令:立即着手攻占圣费尔南多岛(关岛)。
此时,经过五年多的经营,安澜岛和云汀岛上的新华移民总数已超过七百人,其中青壮年男性占七成以上,装备有火枪和少量火炮,无疑是这片广阔海域中最强大的一股势力。
反观西班牙人在圣费尔南多岛的状况,则日益窘迫,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该岛自1565年被西班牙殖民占领后,始终未曾真正用心经营。
据悉,岛上的纯西班牙裔居民不足百人,即使加上少量混血后裔,其核心力量也不过三百多人。
而且,西班牙殖民者长期以来依靠暴力压榨土著查莫罗人,搞得双方之间的关系极度紧张,统治基础相当脆弱。
可以预见,任何外部攻击都将很可能得到饱受压迫的土著居民的积极响应。
另外,随着大帆船贸易的萎缩,岛上西班牙人生计日渐艰难,日常物资补给极为窘迫。
甚至,他们还一度派船过来安澜岛,向新华人采购一些“文明世界”的商品。
待战争爆发后,新华海军封锁西属美洲太平洋沿岸,圣费尔南多岛更加陷入到孤立无援的境地。
要知道,岛上的西班牙人几乎不事农业生产,主要依赖外部输入和掠夺土著来维持生存。
新华人判断,可能无需发动强攻,只要进行有效围困,便能将西班牙人置于绝境。
十一月中旬,一切准备就绪。
赵栓柱亲自率领近两百名民兵和三百多土著仆从,乘坐十余艘小船,避开西班牙人重点防守的圣费尔南多港,在岛屿西南部一处偏僻海滩顺利登陆。
在熟悉地形的土著向导带领下,部队迅速向内陆挺进。
正如所料,沿途遇到的土著部落大多对新华军队到来报以欢迎或至少是中立的态度,甚至不少人还会主动提供情报和帮助。
当新华军队进抵那座简陋的圣费尔南多堡下时,西班牙人的抵抗意志只维持了短短两天。
堡垒内物资匮乏的状况比预想的更糟,仅有的火药受潮严重,更雪上加霜的是,年初的天疫情也波及到该岛,导致近三十名西班牙者死亡,守备力量大为削弱。
面对人数占优、装备精良且士气旺盛的新华民兵,以及那两门虽然不大但足以轰塌土墙的火炮,西班牙守军很快便意识到抵抗无异于自取灭亡。
在获得新华人保证不进行屠杀的承诺后,堡垒中的西班牙人选择了投降。
至此,这片位于吕宋以东两千多公里的海上战略要冲,正式易主。
从夏威夷到白沙岛(今威克岛),再至安澜诸岛,最后连接至吕宋,新华人通过十余年的不懈努力和战略布局,终于建立起一条横贯太平洋中西部、节点稳固、又可互为支援的海上补给链。
这条海上链条不仅保障了新华与东亚之间的联系,更极大地增强了其在太平洋地区的战略存在和影响力,为后续更深远的扩张奠定了坚实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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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