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鱼获,老子要卖个好价钱!”
——
随着铁锚入水的闷响,跳板重重地搭上码头。
一群移民蜂拥而下,他们中有的搀扶着晕船呕吐的妇人,有的紧攥着破旧包袱的汉子,还有孩童的哭闹,不同语言和方言一时间在空气中炸开。
“都排好队!”
“所有人不许随意走动,全部集中于码头临时收容所!”
“不许推搡!”
匆匆赶来的拓殖司官员声嘶力竭地喊着,一队轮值民兵则挥舞着棍棒,威吓着移民遵守秩序,几名地方书吏不断地挥动手臂,引导移民往码头西侧的临时收容所行进。
一个操着山东口音的汉子突然抓住拓殖司官员的袖子:“大人,我婆娘在船上发热了,能不能……”
“去医棚找穿白褂的!”那名官员匆匆指向西侧,那里有个女医匠正在诊疗几名身体不适的移民,几个土著妇人在旁辅助帮忙。
一群菜贩、渔人蜂拥围了过来,寻到船长或大副模样的船员,非常卖力地推销自己的货物。
“奶奶的,我们要不了这么多东西。……前往宣汉港,不过一日航程,哪里用的着如此多的蔬菜和鲜鱼。”大副很是不耐地挣脱菜贩和渔人的围堵,带着几名水手朝修船所走去。
船舷右侧破了几个裂口,需要修补一下。
这个小港口的维护费用要比始兴港便宜不少,在此维修,多少能省点运营成本。
安排了此间事务,得抓紧时间到镇上的集市走一趟,随船夹带的货物,想必在这个小地方可以卖不少钱,赚取一笔额外的收入。
嗯,然后到了晚上,就要好生犒劳一下自己的肠胃。
听说,镇上的“四海酒楼”菜品不错,那得尝尝味道。
“你知道吗,南方贸易公司有两艘商船先后失期一个多月了。不知道是遭遇了风浪,还是遇到了其他什么情况。”
“不会吧,说不定船只损坏,猫在哪个港口在做维修。”
“就算损坏了,也不至于两艘船都一起坏吧?再说了,即使要修,需要一个多月吗?会不会真的……”
“该不会是遭到西班牙人的袭击了?”
“有那么一点可能。不过,这几年来,我们跟西班牙人关系还算融洽,他们应该不会袭击我们的商船吧?”
“这可难说了。万一,那些西班牙人见财起意,看见咱们的商船上载满了金银,说不得就心生觊觎……”
“唉,你说这事搞的……”一名水手心有戚戚,对那两艘失期的商船报以深深的同情。
“你说,会不会是其他欧洲国家的海盗船做下的?我记得,在太平洋沿岸这一侧的西班牙船跟咱们新华的商船一样都没怎么装备火炮之类的防御武器。”
“其他欧洲国家的海盗船?他们通常不都是活动在大陆另一次的大西洋海域和加勒比海吗?”
“万一,他们听说这里也能发财呢?”
几名水手听了,顿时面面相觑。
是呀,搁在十几年前,太平洋沿岸除了西班牙人的宝船是个让海盗疯狂觊觎的目标外,基本上没啥油水可捞,导致这一片海域鲜有海盗船光顾。
可如今却大为不同了,我新华每年与西班牙人之间的走私贸易额超过一百万银元,这可是一笔让无数人垂涎的财富。
尽管,双方之间的支付方式,多以大宗货物交割来完成,但其中过手的金银规模还是相当大的。
其中,新华因为要从事金银套利交易,每年都会往西属美洲地区运送数万两黄金,以兑换西班牙人手中的白银。
这个情况要是被欧洲海盗获悉,说不定就会引来他们的目光,继而铤而走险,穿过波涛汹涌的麦哲伦海峡,跑到太平洋一侧。
“不至于吧……”一名水手喃喃说道。
“唉,谁知道呢!希望老天爷保佑他们,最后都能平平安安地回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