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按键上滑动,他的目光在极其简短的號码簿里一个个名字审视过去,如同猎鹰在审视著下方的猎物,权衡著,审视著、抉择著……
最终,他的手指停在了一个名字上——【格拉维克】。
这是一个相对年轻的名字,在眾多年轻一代的『斯克鲁难民』中有著一定的声望,过去以其果断、强硬和对塔罗斯绝对忠诚而迅速崭露头角。
塔罗斯生前就曾向尼克·弗瑞提及过这个后起之秀,认为对方將来必定会是个“可造之材”,不过似乎也隱晦地表达过对其激进作风的一丝担忧。
后来由尼克·弗瑞亲自製定的【收成计划】,就是由格拉维克在暗中具体执行的。
现在,塔罗斯死了。
格拉维克显然成了目前接替塔罗斯稳定【斯克鲁人】情绪,並协助自己调查內部叛徒的最合適人选。
至於塔罗斯的妻子索伦,则直接被尼克·弗瑞pass掉了。
但问题是,这个格拉维克真的可靠吗?
在发生了今天这一切之后,尼克·弗瑞显然对於任何人的信任都已经降到了冰点。
然而犹豫只持续了不到两秒。
尼克·弗瑞的眼中便闪过一丝决绝的狠厉之色。
现在可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
他必须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稳住局面。
他现在需要一把快刀,一把足够锋利、足够冷酷、並且能暂时稳住【斯克鲁人】当下局面的『刀』。
至於这把刀未来会不会伤到自己……
尼克·弗瑞的独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
那自然要看这把『刀』够不够聪明了。
於是他不再犹豫,直接按下了拨號键。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迅速接通,但对面却没有任何问候,只有一片沉默的等待,显示出了接听者极高的反侦查素养和纪律性。
尼克·弗瑞的声音冰冷,没有任何寒暄,对著话筒直接下达命令,“格拉维克,我是尼克·弗瑞,马上来【阿灵顿】的安全屋见我……立刻,一个人!!”
电话那头,一个年轻、沉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锐气的男声,没有任何迟疑,立刻回应:“是,长官。”
电话隨即掛断。
【雪佛兰萨博班】缓缓驶出阴暗的小巷,片刻后便融入了【华盛顿】主街的车流之中。
车窗外,闪烁的霓虹在雨幕中飞速后退,五顏六色的灯光在湿漉漉的玻璃上投射出片片扭曲、拉长、光怪陆离的模糊光晕。
尼克·弗瑞重新靠回座椅,再次闭上眼睛。
但他的大脑,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
狩猎,即將开始!!
……
与此同时。
【安理会总部】。
顶层的大型会议室中。
亚歷山大·皮尔斯脸上正掛著无可挑剔的公式化微笑,对著面前几名安理会理事的实时全息影像微微頷首。
这几位理事年龄各异,服饰各异,但不论哪一个身上都透著一股身处世界权力顶峰的威严气息。
“是的,伊万诺夫理事,关於【洞察计划】最后阶段那笔额外的150亿预算,我完全理解您的顾虑……”
亚歷山大·皮尔斯的声音平稳而富有说服力,他一手插兜,一手拿著刚刚摘下的黑框眼镜,镇定自若的说道:
“但请相信,这笔追加的预算绝非浪费……三艘全新的【空天母舰】的最终调试和武器系统整合,需要最顶尖的工程师和最昂贵的材料。”
“所以这笔投资,是为了確保我们的『上帝之杖』在落下时,绝对精准、绝对致命,绝不给任何威胁留下哪怕一丝的喘息之机,我想这是对我们未来安全的最好保障……”
亚歷山大·皮尔斯语气真诚的侃侃而谈,仿佛已然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这场关乎未来全球安全的重要远程会议之中,如此敬业的態度,顿时令参会的几名理事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他准备继续『忽悠』的时候,西装內袋里的私人手机却突然震动了起来,並且丝毫没有半点停下的跡象,就如同一只令人討厌的苍蝇般,不断干扰著他的思绪。
亚歷山大·皮尔斯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因为知道他私人號码的人屈指可数,几乎全都是他手下【九头蛇】一派的亲信。
而对方选择在这种时候拨打这个电话,大概率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想至此处,亚歷山大·皮尔斯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优雅地抬起手,对著那几道全息投影略显歉意地笑了笑:
“抱歉,各位,一个极其紧急的內部线路,我必须接一下……那就先失陪片刻了!!”
说罢,他便起身快步走出了气氛严肃的远程会议室。
一离开摄像头监控的范围,亚歷山大·皮尔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阴霾。
他快步穿过铺著光洁大理石的走廊,回到了自己的私人办公室,“咔噠”一声反锁了厚重的实木门。
接著掏出那部还在震动的加密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希特维尔。
对方不但是他的亲信,同时也是【九头蛇】潜伏在【神盾局】內部的重要骨干。
亚歷山大·皮尔斯隨即按下接听键,將手机贴在耳边,声音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每一个字都带著压抑的怒火:
“希特维尔,接下来你最好有一个能够打动我惩罚你的理由……我刚刚正在与【安理会】的理事们商论【洞察计划】收尾阶段最关键的资金追加问题,你应该知道这意味著什么……如果因为你这次愚蠢的打断,导致了那帮官僚心生疑虑,或者拖延拨款的周期……我向你保证,你一定会为你的鲁莽付出让你终生难忘的代价!”
电话那头,远在【神盾局·新三曲翼总部】的希特维尔,几乎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仿佛亚歷山大·皮尔斯冰冷的视线能够顺著电话线钉在他的身上一般。
单凭对方的声音,他就足以想像出自家上司此刻那张老脸上会有怎样一副表情,一定是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
希特维尔咽了口唾沫,心情略显忐忑的匯报导:“那个,长官,您先別生气,我知道这次会议的重要性,如果不是发生了天大的突发事件,我绝对不敢在这个时间点打扰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