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第1016 1017章 战后余波与內部分歧（下）
“什么，恐惧……你竟然跟我谈恐惧？”
托尼·史塔克仿佛被这个词儿彻底点燃了一般，也许是因为在【奥创】那里遭受的智商碾压和自尊心创伤太深，也许是因为心態確实处於崩溃边缘。
总之此刻的他就像一个被24k纯槓精附体了一般，不管美队说的话有没有道理，他都要用最激烈的方式无脑的懟回去。
他猛地踏前一步，几乎要贴著美队的脸，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语速极快地咆哮著拋出了一个又一个尖锐的问题。
“那么请问我们伟大的、正直的、永远正確的美国队长先生，请你告诉我，从古至今，纵观人类歷史上所有大大小小的战爭……不论为了正义也好，非正义的也罢，有哪一场是真正能够做到零伤亡，不死一个人的吗？”
“来，你告诉我啊？！”
这个问题如同一把冰冷的刺刀，直刺最核心的矛盾点。
美队眉头紧锁，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了攻击性的偏激问题问得一时语塞。
他张了张嘴，肚子里那些关於正义，关於牺牲的大道理，在如此直白的质问面前显得既苍白，又无力，一时间竟无法组织成有效的言语反击。
因为他心里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清楚，战爭必然伴隨著牺牲，这是谁都无法更改的铁律。
但这却並不意味著，他会因此而认同那些漠视无辜者伤亡的行径与手段。
他一直追求的都是最小化的伤亡，是保护无辜者的安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他们计划的失误，让眾多平民白白的承受了更多的无妄之灾。
而此刻他面前的托尼·史塔克，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明显混淆了其中最关键的区別。
美队张了张嘴，想要劝说对方不要因为愤怒而陷入偏激的情绪之中，但托尼·史塔克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眼见美队一时语塞，托尼·史塔克脸上露出一丝混合著痛苦和癲狂的表情。
像是贏得了某种胜利，情绪变得更加激动，將长久以来积压在胸中的怨气和愤懣，如开闸泄洪般统统倾泻而出，甚至就连声音都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了起来。
“我看外面那群忘恩负义的傢伙，恐怕他妈的早就选择性失忆了……
忘记了是谁在【纽约大战】中顶著【虫洞】与数不尽的齐塔瑞人冲在了最前面……
是谁把【h弹】送进齐塔瑞人的母舰救了他们所有人的狗命……
是谁从被洛基统治的恐惧中把他们解放出来……
又是谁一次又一次地把这个操蛋的世界，从毁灭的边缘给硬生生的拉回来？！”
“是我们……是【復仇者联盟】！！！”
他激动地用手指著身前空无一物的空气，却仿佛正在指著全世界所有的质疑者一般：
“我们再看看后来……【齐塔瑞人】！洛基！【泰坦巨兽】！【开菊兽】！以及那些头上长著羊角、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甚至还有那个神秘莫测、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亚空间集团】……”
他每说一个名字，声音就在无形之中提高了一分。
“你掰著手指头数数，这些混蛋，这些怪物和外星杂种，它们哪一个在地球上製造的杀戮、破坏和损失，不比我们今天在【图森市】造成的多得多？！”
“城市被整个摧毁，国家陷入混乱，死亡人数以万计……可是你见有谁，有哪个人，敢去【白宫】门口举牌子抗议它们了吗？有谁敢在网上发起请愿要求审判它们了吗？！有谁要求它们赔偿了吗？！！”
“答案是没有！一个都没有！！他妈的……一个都没有！！！”
托尼·史塔克的脸因为愤怒而完全涨红，脖颈上更是青筋暴起，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声音也因为过度嘶吼而变得沙哑，给人一种受了极大的委屈、愤怒和莫名的悲凉感觉。
“请问这是为什么？”
“因为那些虚偽又懦弱的可怜虫们心里清楚得很，哪怕他们再怎么抗议，那些外星入侵者和怪物也不会搭理他们，甚至还可能会隨手捏死他们！！”
“所以他们只敢……只敢把所有的矛头，所有的怒火，统统都对准我们【復仇者联盟】！”
“因为他们知道，就算他们做得再怎么过分，指著我们的鼻子骂，把口水吐在我们脸上，我们也绝对不会像那些怪物一样，对他们真正下手。”
“只因为……我们是他妈的『英雄』！我们得遵守他妈的『道德底线』！！”
“所以他们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如此得寸进尺……”
“所以他们才只会把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在我们的头上……就是因为我们『好欺负』，就是因为我们不会报復！！”
“够了！史塔克！！！”
一声如同雷霆般振聋发聵的怒吼猛然炸响，瞬间压盖过了托尼·史塔克近乎歇斯底里的抱怨的咆哮，震得整个机舱都嗡嗡作响。
托尼·史塔克顿时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后续所有的抱怨和怒吼都被硬生生堵回了喉咙里，只剩下粗重得如同旧风箱般的喘息声，和他那双因激动和血丝而发红的眼睛。
美队没有继续斥责对方，而是走上前，眼神中的愤怒渐渐被一种深切的、感同身受的怜悯与同情所取代。
他伸出手，带著某种男人之间才懂得的无声的支持，拍了拍托尼·史塔克不停颤抖的肩膀，仿佛要將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对方一般。
美队压低声音，轻声安慰道：“史塔克，够了，別再继续说下去了……听我说，別选择自暴自弃好吗？”
“一两次的失败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没有人会因此而埋怨你，你做得已经足够好了，我们都看到了你的努力和付出。”
他的目光扫过机舱里的每一个人，最后重新聚焦於托尼·史塔克的脸上，语气坚定而温暖的说道：
“听著，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我们都会跟你一起面对的……我们一起，就像我们一直做的那样……你並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明白吗？”
这简单而真挚的话语，像一股温润却强大的暖流，瞬间衝垮了托尼·史塔克用愤怒和尖刺构筑起来的脆弱防线。
他肚子里確实还有一大堆偏激的、充满负能量的“垃圾话”没有说完，胸膛里阻塞的怒火也远未发泄乾净。
但面对美队那双清澈而坚定，且充满了信任和担当的蓝色眼睛时，他最后的那丝倔强，让他选择了沉默。
所有的尖锐、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委屈，仿佛都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安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