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都是拜你们所赐!用这锁链吸走我的真元气血,叫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名门正派?我.呜呜呜”
一块胡饼正正卡在净风嗓子眼里,噎得他直翻白眼,说不出半句话来。
太乙随手拍掉指尖的芝麻,语气轻松:
“出来混,就是两个字,一横一竖。”
“你技不如人,成了俘虏,有什么好说?”
“没有立刻杀了你,已经是大发慈悲。”
“说不定等你家教主炼成了灵宝,还会来救上一救呢?”
太乙真人这话状似无意,但净风闻言却是瞳孔一张一缩,随即马上发出更大的咳嗽和干呕声,将其掩盖过去。
老道士注意到这个细节,微微一笑,随手一挥,旁边便有一块巨石飞起,严丝合缝地扣在井口。
“确认吗?明尊法庆,真的在修补那件灵宝?”
严道通不知何时已经从矮塌上起身,和太乙一道站在了枯井面前。
“若按照契此贼秃的说法,只怕是已经快要大功告成了。”
太乙应声,二人对视,眼中都流露出几分担忧。
明教的教主称为明尊,而这一代的明尊号为法庆,是成名多年的大宗师。
以往各家圣地有灵宝在手,还能稳稳压一头。
如今若是连这个优势都被追平,那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明教早早就和朱全忠眉来眼去,那黄潮替人做了嫁衣,还不自知。”
“只怕那后天袋一成,大军马上就会入京勤王。到时候,咱们楼观道首当其冲。”
严道通叹了口气。一朝天子一朝臣,楼观道在大秦可以当国教,不意味着在大梁、大吴还可以继续当国教。
天下的宗门圣地,除了茅山超然世外,家家都下场扶龙。
无论最后是谁逐鹿定鼎,只怕他们都讨不了好。
“师兄深谋远虑,但当务之急,还是捞那贼秃一把,顺便看能不能宰几个法王,断其一臂。”
严道通闻言,轻轻拍打铁如意,思索片刻。
“平白露出破绽,只怕他们不上钩你说,这净风和明力,两个明使,之前专门守你徒弟,是为了什么?”
“八成是龙舟的事情泄露.打住,你想拿我徒弟做饵?”
老道士顿时警惕起来,狐疑地看向严道通。
严道通没回答,话锋一转:
“重阳节时,高骈会来观礼。不管怎么说,我这个掌教总要带几位门主下山去迎接一下。”
太乙挑了挑眉,“怎么迎?”
“出城百里。”
“长孙炽他们都去?”
“都去。”
“只留我一个?”
“只留你一个。”
太乙真人神情舒缓,点了点头。
“可以。”
“到时候,我让光磊和李存孝呆在一起,这样去过宋州的人便都齐了。”
“在高骈到来之前,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严道通说着,又回到矮塌上,单手撑着,仰望群星。
太乙同样仰头,只见荧惑光芒炽盛,停留在青龙心宿的位置,不由喃喃:
“荧惑犯心,一曰主亡。火犯心,天子王者绝嗣;”
“火舍心,大人振旅,天下兵.”
九月初五。
朝食时辰刚过,李思齐便派人来到李存孝院中,询问到访时间。
等到了对方家门口,李思齐更是亲自在门前等候,不说张灯结彩,那也是扫榻相迎。
便是牵马坠蹬的仆从,都打扮得光鲜亮丽,显然对这一次会面极为重视。
“师兄如此隆重,倒是让小弟受宠若惊了。”
李存孝才拱了拱手,臂弯就被对面托住了。
“师弟太多礼。便是自家人,该有的也不能少了半分,否则别人要说陇西李氏空言高门,没有待客之道。”
李思齐笑着将其引入门中,“再说,今日的客人,也不止师弟一人。”
李存孝目光闪了闪,“那我倒是好奇得很。”
“哪里来的朋友,当得起师兄如此对待?”
“晋王麾下一小卒罢了,不知可能入兄台的法眼?”
一道爽朗的声音忽然插入对话,李思齐闻言愕然回头,似乎对这一幕并没有预料。
定睛一看,说话的却是一个戴护臂、系抱腹,武人打扮的白袍男子。
此人看上去三十来岁,言语举止,颇有几分军中的粗豪干练之气。
尤为令人瞩目的,是他脸上焦黄色的络腮胡须,远看好似一头人虎。
“晋王麾下?”
李存孝眉头一挑,心道不对。
本以为来的会是岐王的人,毕竟陇西李氏的老巢就在关内,少不了和李正臣打交道。
结果今日来的,却是北边晋王李翼圣的人。
一个月前,两边不是还在对垒厮杀?
怎么转眼,连李翼圣的手下都到李思齐府上来了?
“这位就是十三哥的弟子,李存孝了吧?”
内室中又转出一个苍颜白发的老者,十分自然地插入两人之间。
似乎看出李存孝的疑惑,和蔼开口道:
“老夫和你师父同辈,在族中行第二十一。”
“你师父李药师行第十三,是老夫的堂兄。”
“这次思齐来信,族长很是重视,特意让我来,叙亲亲之谊。”
“至于这位”,老者看向那黄须汉子。
“贤侄或许也听过他的大名,他正是晋王麾下第十一太保,史敬思将军。”
李存孝闻言,脑海里一道道信息闪过,很快一一对应:
“夜叉八大将,白袍史敬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