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试。”
李存孝不疑有他,当即闭目存想丹田。
藕身头顶的金莲当中,有九个孔窍。
以中央的哪吒为主,环绕着黑龙、阿修罗、火蛇、金轮、角木蛟。
随着他心意一动,角木蛟长啸一声,便似潜渊之龙,伴随“啵”地一声,飞腾而出,转而入驻于本体的肝脏当中。
在角木蛟离开的刹那,李存孝明显感觉到体内真气有短暂的动荡,尤其是莲化身的五行循环,变得滞涩。
只不过一刻钟过后,身体适应之后,莲化身又开始向外吸取角木蛟的木行之气自动补全。
这样做的效率当然没有之前高,但是却也没有出现什么排斥或者损害。
“不可思议”,一僧一道借助照骨镜看到这一幕,都感慨不已。
“都说玄关无悔,但其实多数武者的根基在真形之前就已经定型了,几乎改无可改。”
“存孝有七宝莲在身,却能随意排布体内魔头。日后构建神府,得天独厚啊。”
契此说着,甚至不由自主流露出几分羡慕来,太乙的脸上也是类似的神情。
“是这样吗?”
李存孝有金刚杵在身,拿捏魔头惯了,倒还真没有太大感觉,只是觉得方便。
能随意组合魔头的话,那是不是以后他也能尝试构筑独属于自己的神府?
话又说回来,如今他已经是黄庭大圆满,真形的界限在他面前无比脆弱,几乎随时都可以踏破。
若是按照之前金刚杵升级的规律来看,每一次魔头蜕变,都是产生变化的时候。
第二境筋肉是武者种魔的开始,金刚杵从独股变为三股,积攒破障的次数增加,而且可以代替诱魔大药。
仅凭第二点,就帮助李存孝身育八魔,完成了天人化生,作用不可谓不大。
而第五境真形,是种魔武道的又一个关键节点,武者化魔,入魔又超脱而出,自此再非凡俗。
如果他猜的不错,金刚杵或许即将迎来第二次蜕变,只是就不知道这一次能多出哪些功能。
而再往后,或许就要等到第七境玄关。
正如契此方才说的那样,玄关无悔,过了这一关,根基已定,再无更改的可能。
自此之后,人身小天地连接外界大天地,开始具有神佛一般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奇术,寿元更是来到百五之数。
放在前世,都能坐看王朝从鼎盛走向衰亡的发端了。
“存孝你身怀重宝,能兼修佛道是好事,但是这也会牵扯你几乎全部的心力。”
“别人修一门,尚且还能忙里偷闲,寻欢作乐。你同时修两门,若想齐头并进,只怕是睡觉都成奢望了。”
契此不知不觉端正神色。这话他早就想说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弟子有天赋有机遇是好事,但是李存孝这个弟子的天赋和机遇未免太丰厚,以至于想要将其变现成实力,需要几倍于一般天才的付出。
作为过来人,得适当地泼泼冷水,让弟子看到实物的一体两面。
“不止,除了习武,你以后还得炼丹。”
太乙说起正事,同样没有了平日的和善,平淡地说出了恐怖的话语。
‘又要修佛门武学,又要学道门武学,一学便是一整套,还得抽空炼丹。我要只是一个普通天才,这时候怕是愁得饭都要吃不下了。’
李存孝面上认真地应下,心中却不由感到庆幸。
还好有金刚杵在啊。
人们常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自己穿越到此,怕是将上辈子积攒的全部运气都透支了。
不过眼下金刚杵才用光,空空如也,还是先靠自己将龙华大手印入门再说吧。
从大和尚手中接过一片碧绿的心形菩提叶,凑近了好像能听到低沉庄严的佛经禅唱,这就是龙华大手印的秘籍。
佛经中说,未来世有弥勒菩萨自兜率天下生,于龙华菩提树下成道,三次说法,渡尽众生,皆入净土极乐之中。
其枝干盘曲如龙,似龙头,果实如珠,象征“龙天护法,佛法庄严”。
“你刚修成气海,不要急于突破真形,至少再巩固几日。”
“突破之时,必须要有我二人为你护法,大意不得,明白吗?”
李存孝看两位师父神色郑重,自然说不出拒绝的话。
虽然他自忖有金刚杵护身,但是凡事多一分谨慎总没大错。
而且最近州城附近多了不少溃兵流民,城中气氛也是越发紧张。
他在平顶山呆了半个多月,也该回去陪陪家人朋友,劳逸结合嘛。
“赤骊!”
一声呼喊,平顶山的某处便有一道赤色的流星疾驰而来。
抖动的鬃毛和长尾,好似火炬一般耀目,漆黑的眸子里满是亲昵之色。
“怎么壮实了这么多?”
李存孝搂住粗壮而修长的马脖子,一跃而上,双腿夹住马腹,甚至能感觉到几分肉乎乎的感觉,神情不由得古怪起来。
你在这山上到底都吃了些什么啊?
赤骊欢快地打了个响鼻,不等主人发问,四蹄撒开,转眼已经化作赤色流星消失在山巅。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好风采,好人物啊!”
太乙真人忍不住摸了摸胡子,眼底生出几分莫名的光彩。
“要是还能再生个一儿半女,老夫将来”
“嗯?”
契此眉头一挑,“没看出你还有这么朴实的愿望。”
老道干咳一声,转移话题:
“什么时候开秘境?”
“不急。杨英这帮人魔在秘境里只会越来越虚弱,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
“若不然,一个大宗师,岂是你我可以抗衡?”
“反正我看郑朗和羊灵均也不像要离开的样子,最好能拖到明教的乱军抵达州城,拖进秘境里一并解决。”
大和尚的话语隐含杀机,太乙赞许地点了点头。
“不错。”
“羊灵均是来替背后的人探查形势的,雒阳一日不破,她只怕也一日不走。”
“郑朗嘛世家之人,狡兔三窟。他在这坐镇,荥阳郑氏老宅里怕是已经趁机撤走了不少。”
“全天下都盼着朝廷陷落,不破不立.纷纷乱世,谁又会是最后的赢家呢?”
“好马儿,再快些!”
赤红的流星在山路上疾驰,人头大的云雾好似一般缠在四蹄之上。
极速奔跑之中,赤骊几乎脚不沾地,真的是以一种低空飞行的姿态在疾驰。
无论是崎岖的山路,枝蔓横生的林间,还是平坦的黄土官道,它的速度都没有任何降低,反而越来越快。
赤红的皮毛发光,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些许汗水就像鲜血一样,反射天上耀目的金光。
骑在这样的烈马背上,那种感觉,又和驾驭风火轮飞行的感觉截然不同。
李存孝看着两边完全化作飞线的景色,有些理解宇文坚乘肥挟弹、穿行闹市的做法了。
飞扬跋扈自然不算好词,但肆无忌惮的快意,又何尝不让人着迷?
“吁~”
在离城门还有一里地的时候,李存孝主动放慢了速度。
他知道这段时间宋州城在戒严,除了几家府衙认证过的商行,往来的车马已经很少。
若是就这样风驰电掣飞奔到城门下,一定会把守城的士兵吓个半死。
果然,等李存孝到了城楼下,能看清脸之后,那些全副武装的甲士才松了口气。
“我早说了,整个宋州城,只有李公子的马儿是这样的神骏!”
“李公子勿怪,弟兄们也是听命行事,刺史特地交代过,见到李公子要像对待德正住持一样.”
“诸位辛苦”,李存孝知道以自己如今的身份,久留只会让这些军汉不自在,所以只是客套了几句便骑马进了城。
城里远不如他初来时那般摩肩接踵的热闹,只是偶尔能看到几个行人。
许多商铺都紧闭门窗,倒不是怕有人来抢掠,而是根本没有生意。
每到战乱,粮食和药物才是最贵最要紧的东西,寻常百姓,哪还有闲心和闲钱出来买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白香山还算手腕强硬的,一旦有人故意哄抬粮价,他当晚就会派城卫军去抄家。
如果是太平时节,这种做法很快就会引来士绅们背后的大腿,说不定十天半月,便会有一纸诏书来,或贬或迁,将“滥杀无辜”的白香山弄走。
但如今已经是乱世,不同州府之间相互隔绝,朝廷的威严扫地,旧有的权力秩序也早被破坏。
手握军队的白香山,实际上已经成为了事实上的军阀,是割据宋州的主人。
便是黄潮来攻打,若是他愿意投降,这里多半还是会成为白香山的自留地,只不过要支出一笔不菲的粮草军资而已。
李存孝一想到这些,心情就变得沉重起来。
从楚丘来到州城,满打满算也才半年而已,可是战争却一直追在他的身后,一刻也不曾远离。
乱世一至,天下大乱,十六道三百州,无一能够幸免。
难不成要一直逃一直逃,逃出尸横遍野,逃到海晏河清,自己再出山?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中酝酿,李存孝心中忽然蹦出了一个念头:
重整天下的那个人,为何不能是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