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架势,似乎也是为了怕他们在澜国地界里因为蒙在鼓里,一不小心弄出什么岔子来,所以才特意开诚布公挑明此事,方便日后沟通。
他为什么放着这样的机会不狠狠坑自己一回?
这与外祖父一直以来灌输给自己的实在是不一样。
过去陆嶂也曾经有过怀疑,觉得陆卿看起来言行举止与鄢国公口中所说并不像是同一个人,可是他总觉得自己年纪尚轻,没有识人之明,而外祖父见多识广,眼光老辣,又是自己的至亲之人,听他的准没有错,于是从来不疑有他。
哪怕生出点不同的看法,也会立刻让自己打消掉。
“他们希望你做的,不管对你是好是坏,归根结底一定是最有利于他们自己的。
而什么才是对你最有利的,什么才是你自己真正想要的,只有你自己能够想清楚。”
方才陆卿的话,此刻好像还留在他的耳朵里,让陆嶂一时之间都恍惚起来。
陆卿默默看了看他,什么也没有再说。
很多事情,点到为止,过犹不及。
他默默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递给了陆嶂。
另外一边,祝余急急忙忙追出去,跑出大帐才看到燕舒已经跑到了远处一棵大树下面,似乎是赌气想要找一个别人轻易打扰不到的地方,于是想要爬到树上去,不过抱着树干尝试了几次,不得要领,根本爬不上去,只能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在树下。
祝余强忍着笑,走过去,在她跟前坐下:“幸亏羯人虽然善骑射,但是少有高山密林,你爬树也不灵。
反正这树我是爬不上去,要是你方才成功了,我这会儿还得站在树下面仰着脖子跟你说话!”
燕舒有些埋怨地看着她:“我要是会爬树,我就应该爬到最高的那个树梢上去,让你仰着脖子都看不到我!
那厮就是陆嶂,你既然都知道,都认得,为何偏偏这几日都没有告诉过我!害得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你可太不够意思了!”
“你这些日子因为忌惮他是锦国来的,每每有他在的地方,就立刻躲开了,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叫回来过吧?”祝余一脸无辜地摊手,“当时你腿伤刚好,他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那么个节骨眼儿上,也顾不上这许多。
更何况,如果那时候让他知道你就是羯国的郡主,你觉得这会儿你还能跟着我们一路过来抓那些所谓的‘羯国匪兵’吗?”
燕舒想了想,觉得这话似乎也不无道理,对她而言,能够亲自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败坏他们羯人的名声,这很重要。
她扭头看了看祝余,往她跟前挪了挪:“好吧,你说得有道理,我不生你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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