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到了第二天下午,祝余都忍不住嘀咕,若是再遇不到什么山匪,就快要进入澜地了,她都要忍不住怀疑之前陆嶂的手下到底有没有收到准确的消息。
之后就好像是为了证明匪患是真的存在一样,他们在一处相对开阔的草地上,遭遇了另外一伙人。
这一伙比起先前的那一伙,人数要相对多一些,穿着打扮也略有不同。
和先前那些人比起来,这一支队伍足有四五十人之多,一小半人骑着马,一大半人跟在马后头。
站在地上的衣着打扮比较混杂,骑在马背上的那些人则身上穿着相对比较轻便的皮甲,有不少人背上还背着弓箭。
这些人都是一脸雄壮的大胡子,和前头的那一伙山匪比起来,倒是的确更衬得起“匪兵”这样的称呼。
祝余趁着陆卿和陆嶂也在前面小声说话的功夫,冲燕舒递了个眼色:“那衣服对劲儿么?”
“你还真别说……”燕舒眉头拧得死死的,看起来表情颇有几分困惑,“这些人的皮甲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儿,至少离这么远,看着是像的。”
这一次,两边相遇是在这样一处一望无际的草场,这也就导致了陆嶂的那些属下并不能像之前安排好的那样,好好地将自己隐藏起来,潜伏在周围暗中跟随,而是演变成了双方近距离的对峙。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回陆卿也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趁着双方相遇,对方还有一点摸不清他们的来路,有一点愣神儿的功夫,迅速一挥手。
符文符箓最先得令,大喝一声,提刀策马冲了出去。
陆嶂手下的兵士们见状,也连忙跟上。
对面的那些疑似身穿羯国皮甲的匪兵一看这架势,调转马头飞速逃走,只剩下那些没有马的小喽啰几乎是一脸茫然的状态下,就被陆嶂的人追上了。
经过了大概半个多时辰的追逐,最终骑马逃窜的匪兵跑掉了大半,少数几个被活捉的也是第一时间便咬碎了藏在嘴巴里面的药囊,须臾之间便一头栽下马,没了气息。
没有马骑的小喽啰一共三十多人,在混乱中自己受伤或者一不小心被马踩死了十几个,剩下二十多人都被活捉。
奇怪的是,这些被活捉了的小喽啰却没有一个人有试图自我了断的举止,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些人本就是这一带的闲散破落户,偷鸡摸狗之徒,烂赌鬼、酒蒙子,总之不是宵小也是泼皮,被那些骑马的匪兵“招募”到一起,说是要自立门户,带着他们一起过上好日子,所以他们才屁颠屁颠儿跟着人家跑。
至于那些人是什么来路,他们也不知道,只知道跟着他们到处打家劫舍,骚扰乡邻,虽然也没见他们抢到了什么值钱的东西,顶多也就是扰的四邻不安,人心惶惶罢了,但那些人对他们的确是出手十分大方。
这也是这些人死心塌地跟着那一群匪兵到处作乱的原因。
祝余听他们问了一会儿话,扭头见燕舒一个人坐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托着腮,冥思苦想,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于是她悄悄挪过去,问:“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燕舒回过神,看了看祝余:“方才我看真切了,那些人身上穿的皮甲确实是羯人军中才有的样式,可是如果我跟你说,他们根本不是羯人,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