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狮王莱昂·艾尔庄森
他紧紧盯着陈曦，目光中充满了审视与疑问。
“现在，请您告诉我，您到底还知道些什么？您所谓的‘古老记录’和‘直觉’，究竟来源于何处？”他的语气愈发强硬，“我不相信，仅仅是零散的异端口供和破损的数据库碎片，就足以让一位审判官对第一军团的古老秘辛了解至此，更不用说如此肯定地将它们与当前事件联系起来。您的信息源，必须足够有说服力。”
这是最关键的反问，达瑞尔需要藉此评估陈曦的可信度，以及他背后可能隐藏的威胁。
考验的时刻到了。
陈曦清楚，他必须给出一个既具说服力，又不会暴露自己最大秘密的解释。
他沉吟片刻，脸上逐渐浮现出一种复杂的神情——混合着追忆的凝重、对事态的严肃认知，以及对审判庭内部错综复杂的权力与秘密的深刻理解。
“达瑞尔连长，你可知道，在审判庭内部——尤其是异端审判庭的绝密档案深处——封存着一些连大多数审判官都无权阅览的‘起源卷宗’？”他缓缓构建起一个合乎情理的框架，“这些卷宗记录了大远征乃至荷鲁斯叛乱时期一些最为隐秘、甚至与官方历史相左的事件版本。”
他稍作停顿，让话语沉淀。
“我的导师……一位早已陨落、资历极深的异端审判庭大导师，在临终前认为我具备处理某些敏感真相的潜质，曾授予我部分特殊权限。我在整理他的遗物时，接触过一些关于……卡利班毁灭之夜的碎片化记载。那些记载，与公开的版本略有出入，暗示了当时情况的……复杂性。”
他巧妙地借用了审判庭内部必然存在的秘密档案这一模糊概念，并将其与一位已故、无法对证的“导师”相联系，从而增强了可信度。
同时，他以“略有出入”和“复杂性”这类极其含蓄的措辞，既暗示自己知晓内情，又避免了直接点破黑暗天使万年追杀堕天使的核心秘密，为对方留下了台阶与继续对话的余地。
“此外，”陈曦继续加强自己的论据，引入超自然因素以提升说服力，“我的灵能感知……有些特殊，并非单纯的预知或战斗灵能。我偶尔能捕捉到一些来自亚空间深层的强烈回声——关于‘宿怨’、‘未竟誓言’与‘深刻执念’的回响。”
他让自己的眼神显得空灵，仿佛正感知着无形之域的波动，“近期，这些回声变得异常清晰，尤其与‘忠诚’、‘背叛’和‘救赎’相关的主题产生强烈共振，并与我所接触的零散信息——包括异端口供、古老记录，以及此次在巢穴中的发现——相互交织。这使我不得不怀疑，某些古老的因果链正被重新激活，其焦点很可能指向巨石要塞，以及……与之相关的古老存在。”
他将审判官的特殊权限、隐秘档案与独特的灵能感知三者结合，构建出一个看似合理且难以轻易证伪的理由。
审判庭的诡秘与审判官们拥有的各类异常能力在帝国早已不是秘密，许多审判官的行事逻辑本就难以常理揣度。
因此，陈曦的解释虽令人吃惊，却并非完全不可接受——尤其对习惯于应对超自然现象的阿斯塔特修士而言。
达瑞尔连长沉默地听着，眼中的怀疑并未完全消散，但先前那股强烈的敌意已显著减弱。
他在权衡，在判断。
陈曦的解释至少提供了一个逻辑上可接受的框架，用以说明他为何知晓这些秘辛并如此执着于当前事件。
“所以，您是基于这些……碎片化的档案与您特殊的‘灵能回声’，得出了可能有‘堕天使’余孽在巨石附近活动，并构成潜在威胁的结论？”达瑞尔缓缓发问，语气中更多是探究而非驳斥。
“是的。”陈曦肯定地点头，神情凝重，“而且，我认为这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大的阴谋。那些袭击者或许只是探路的卒子，或是一次更大规模渗透行动的前奏。”
他再次向前倾身，将声音压得更低，营造出密谈的氛围，“达瑞尔连长，不知你是否听说过一个在你们战团内部可能流传的、更为古老的、几乎被视为传说的预言？关于……狮王莱昂·艾尔庄森并非永久沉睡，终有归来之日的预言？”
这一次，达瑞尔连长再也无法保持完全的镇定。
他的呼吸明显一滞，眼中掠过极其复杂的光芒——震惊、难以置信、深切的渴望，以及一丝被严格压抑的、近乎宗教般的期盼。
关于原体归来的预言在各个初创战团中皆有流传，但对黑暗天使而言，狮王的归来具有尤为特殊的意义：它直接关联着战团最深的历史心结、赎罪的希望，乃至未来的命运。
“审判官……这种预言……”达瑞尔的声音略显干涩，他显然被这一议题深深触动，却又因其极度敏感性而格外谨慎，“……虚无缥缈，不过是战士们私下里的精神寄托……难以作为战略决策的依据……”
他的否认显得苍白而无力。
“或许并非完全虚无缥缈。”陈曦紧紧抓住对方动摇的瞬间，将猜想推向极致，“我怀疑，近期的异常动向——无论是神秘袭击，还是亚空间的异常波动——是否与原体之眠的某种变化有关？也许，某些势力——可能是混沌，也可能是其他窥伺帝国的存在——察觉到了什么，正试图干扰、阻止，甚至利用狮王沉睡或可能归来的秘密。”
他目光灼灼，语气坚定，“我认为，有必要对此开展最高级别的、审慎的调查。这或许已不限于你们一个战团的内部事务，而可能关乎帝国未来的命运走向。”
达瑞尔连长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陈曦提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一个比一个更贴近黑暗天使最核心的机密。
身为一名战斗连长，对于涉及原体之事、对于战团内环的终极决策与秘密，他无权做出任何定论，甚至连讨论都需极度谨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