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之风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放弃了似的撇过头去：“真死假死又有什么区別？在真正的战爭中，只要倒下，失去反抗能力，就等同於死亡。至於战爭结束之后，那些昏倒的人只能成为俘虏，多一些筹码和劳动力，也没什么坏处。”

林无名默默听著，没有做出反应。

过了一会儿，前方之风嘆了口气：“好吧，其实是做不到。『天谴术式』並不是用於杀戮的术式，它散布的不是死亡，而是『恐惧』。”

“天谴术式”是利用恐慌形成集群效应，进而摧毁敌军意志的特殊魔法。它的效率极高，顺利的话甚至可以呈指数级速率扩散。

但它不能直接杀人。

“杀戮，夺取人类的生命，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前方之风说道，“对我来说，杀人最容易的方法就是用锤子或者空气钝击，而不是用魔法咒杀。”

“我们人类这个物种的可悲之处就在於我们太过脆弱，使得夺取人类生命这件事显得过於简单容易。”前方之风做出耸肩的动作，“以至於很容易让人忽略掉一点——生与死其实是相当严肃和沉重的概念。”

尤其是在魔法的概念中，“生命”这个有著特殊的含义和价值。

——生命力就是魔力的根源。

因此，通过魔法本身直接杀人的效率其实並不高，远不如使用最原始的物理手段。

“嘛，不过这种大道理也只是说一说罢了，毕竟我杀的人也不少了。”

说完，前方之风看向林无名，挑衅似的问道：“现在问也问过了，是不是该对我做出裁决了？”

“裁决？”林无名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前方之风这是真以为自己是来审问的。

仔细想想，虽然前方之风打倒了大半座城市的人，但实际上真正杀死的却只是少数，主要是两位倒霉的理事，以及他们的护卫。

考虑到亚雷斯塔理事长对统括理事的態度，某种意义上，杀死理事和杀死普通市民在亚雷斯塔看来或许没什么区別。

甚至，杀死理事这种事情反而可能更加不值一提……

所以林无名一直懒得承认自己的理事身份——这確实没什么值得夸耀的。

在这个世界，比起身份地位，还是自身实力更加值得信赖。

林无名这次来找前方之风就是为了“实力”。

刚才在跟木原加群的沟通之中，林无名心有所感——现在他的“子弹时间”想要更进一步，就只有从“生与死”的概念著手。

但很可惜，“死亡”这种事情根本没办法进行交流，触碰到瓶颈之后，林无名连一个进行交流的人都找不到。

木原加群的“濒死体验”並不是真正的死亡，所以只能提供一些参考价值。

然后，林无名就想到了前方之风的“天谴术式”，至少从外表看来，“天谴术式”的施展和解除也很像是让人死去又復生。

所以林无名专程来找前方之风问一问。

结果却还是失望而归。

现在看来，“找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