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池离开诊所后一直心情郁郁,对于自己在陌生人面前直接硬了这件事,他越想越别扭,最后把这件事归结为自己是禁欲太久的缘故,正巧他几个朋友喊他去gay吧,他心想就算不能猎艳,去借酒浇愁一下也好。
Bluehours是这附近最有名的gay吧,因为当地gay吧不多,而这里又有清吧又能蹦迪,功能齐全,所以不只是像万池这样的大学生,很多人都会选择这里。
万池不跳舞,坐在卡座里喝闷酒,他进来的时候四下扫了一眼,一个感兴趣的都没有,但是万池是远近驰名的体育生,他不感兴趣不代表别人也兴致缺缺,没有一会他已经打发了两三个上来搭讪的。酒吧喧闹纷乱,唯独万池看起来心远地自偏,尽管只是坐在昏暗的灯光下,但他优越的骨相变成了漆黑时唯一的灯塔,在霓虹灯光的波浪里屹立,耳钉闪着凌厉的银光,散发着魅惑的危险。
他点燃一根烟,在卡座里慢慢吸着,忽明忽暗的火星像黑夜里的一叶扁舟。
这时一个他有些眼熟的男生坐过来,男生眉清目秀的,圆圆的眼睛像小松鼠,在昏暗的酒吧里很亮,带给人一种保护欲。他记得自己似乎见过,但是对不上名字。
那个男生似乎已经预想到万池不会记得他,趴在他耳边说:“学长,我是B大的李子松,我们上学期一起组队做过社会实践。”
“哦,是你啊,好久不见了。”万池有了点印象但有限,对于开展一段社交对话来说却是够了。
“学长你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小心醉了,我帮你分担点。”李子松说着拿起万池用的酒杯,抿了一小口,目不转睛地看着万池,眼睛里水波流转。
万池其实觉得李子松挺讨喜的,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着,李子松越挪越近,每次说话都恨不得整个人贴到万池身上。
万池其实非常希望自己能对李子松有点感觉,但是眼看着李子松都要栽进自己怀里了,说话的热气吞吐在他耳边,一呼一吸之间都在诱惑万池,他却觉得自己有点状况之外。
忽然他脑中闪过的想法是,如果是周修竹在自己身边这样,他还会如此无动于衷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周修竹大概不会踏足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他看起来只会去露天酒会和高档餐厅。
万池看着身边的李子松,灵光一现,今晚第一次主动和他搭话:“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李子松求之不得,连连点头。于是万池凑到他耳边,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大喊:“你拿手抹一下我嘴唇!”
李子松愣了一下,没想到万池会提一个不无理却有些荒谬的要求,虽然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乖乖用食指抹了一下万池嘴唇,触感很软,他不由得抿了抿嘴,压下心中的小小欲望。
万池却感觉有些不满意似的,又大声说:“那你再把手伸进我嘴里试试!”
要不是李子松认识万池,就算万池的脸再怎么颠倒众生,他也会觉得这人是个变态,但是他都已经答应帮万池了,只能硬着头皮把手举起来,万池张开嘴,指引着李子松往他后槽牙那里摸过去。这样的场景在群魔乱舞的酒吧里有一种荒诞的滑稽。
没反应,竟然没反应,万池失望极了,又垂头丧气起来,整个人被低气压环绕。
李子松此时看出来万池不在状态,不再贴着万池讲话了,万池和他道谢后准备起身离开,虽然是他想来的,但是他现在他只觉得呆下去也是徒劳,而且他喝了点酒,正是犯困的时候。
酒吧的前厅是清吧,和后面的喧嚣不同,这里静谧优雅。万池走出来之后,离开了吵闹的音乐,顿时觉得脑子清明了许多。
尽管如此,当他看到一个神似周修竹的背影时候还是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喝多了产生的幻觉。
万池定睛看了一下,那个人竟然真是周修竹,细白的脖颈,绵软的黑发以及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就连捏着的酒杯都仿佛和他一起成为了一件艺术品,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那样易碎。
周修竹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背对着万池,但是微微露出的侧颜告诉万池这就是他,褪去一身白大褂的周修竹就算穿一身常服也难掩气场,尽管是仲夏,周修竹还是穿着暗色长裤,上身的短袖衬衫领口留了两三颗扣子没系,大片冷色肌肤露出来,又在酒精的加持下泛着红,一改白天的一本正经,他微微斜着身子靠在吧台上,整个人看着毫不设防,衣领微微被扯开,留给人更多的遐想空间。
万池顿时觉得自己酒醒了大半,脑子也不发懵了,这个一丝不苟的院长竟然也是同性恋?还来酒吧买醉?万池对此没有一点心理准备,要怪就怪周修竹太深藏不露,毕竟他不管怎么看都应该是和他的诊所一样禁欲又高端的人。
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打招呼,万池就看到一个精英打扮男人已经抢先一步走到周修竹身边攀谈起来,周修竹似乎是笑了,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欢快里带着点暧昧,万池眯着眼睛,虽然只是静观其变,但是他已经随时准备随时走过去打断他们。
眼看着男人的手搭上周修竹的肩,周修竹却还是无动于衷,万池感受到一种不应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冲动,不应该存在于医患之间,也不应该存在于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之间的,强烈的不满。
万池迈开步子直奔那花前月下的两人,短短的几步路被他走出了去捉奸的气势。
男人的手还搭在周修竹肩膀上,似是在他耳边轻声哄着什么,万池硬生生挤到两人中间,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浑身散发着贵气的精英男。
男人不满地瞥着万池,他竟然也英俊的让人心生畏惧,和周修竹一副禁欲淡然的样子不同,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着攻击性,锋芒毕露且毫不遮掩。尽管如此,万池还是拨开了男人的胳膊“抱歉,这是我朋友。”
听到这句话,那男人不露痕迹地挑了挑眉,退了一步,好整以暇地看着万池挡在周修竹前面,目光里满是审视和打量,而后面的周修竹却还是一副状况之外的样子。
“喂,你认识他?”那男人并不理会万池,直接对着周修竹发问。
周修竹的双颊也微微泛着红,鼻梁上的眼镜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盖不住他酒后那副含情的双目,他盯着万池的后脑勺想了想:“嗯……上午见过。”万池不由得一惊,没想到喝了酒他就连声音都变得软糯起来,像是原本喝了一口清茶,却品出了回甘。
我还硬了,万池在心里暗自腹诽。
“哦是吗?”男人夸张地问,笑容里带了一丝玩味。
看着万池一副战备状态,男人却不打算在这里和他多费口舌,周修竹现在虽然有点神智不清,但是男人能确认周修竹确实是认识这个少年的,他只是惊讶于周修竹认识了这么个男生,看起来似乎还在读大学的样子。
男人比万池想象中的干脆,万池正准备再和男人说些什么的时候,他轻飘飘地留下一句“那就把他交给你了。”随后扬长而去。
“神经病。”万池一边嘀咕着一边回头去查看周修竹的情况,有酒精加持的周修竹染上了别样的韵味,不像白天那样有距离感,没穿白大褂的他看着也更显年轻,此刻眼神有点迷离,浑身泛着粉红,有点不像样子的趴在吧台上,慵懒而诱人。
如果此刻周修竹意识清醒,他就能发现万池现在的眼神简直能把他拆吃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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