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怼得过一个从小跟好老娘儿们厮杀长大的?
看着陈露阳一脸自信的模样,文艺部部长本着能用尽用,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用人才的原则,好奇问道:
“陈啊,听说你以前是机械厂的车间主任?”
“是啊,咋的了?”
“那你们厂里之前的三八妇女节都举办啥活动了?”
“我们的活动……就是搞了个女职工趣味运动会,然后我们厂队和意大利女工程师们打个篮球,完了每个车间主任再负责给车间做个宣讲啥的。”
文艺部部长的眼神瞬间亮了!
“那你去年也做宣讲了?”
“讲了啊!那稿还是我自己写的呢!”
这可太好了!
文艺部部长兴奋的搓搓手。
以往每年三八妇女节活动,都是女教师、优秀女生代表和学校女职工上台做演讲,还从来没有过男生上台宣讲呢!
“那正好!”文艺部部长一拍大腿。
“今年学校的三八节演讲,你登台给大家讲一个啊?”
陈露阳痛快答应!
“行,只要你们同意我的题目,我就上台讲!”
文艺部部长和沈飞都没想到陈露阳答应的这么痛快,好奇问道:“你的题目是啥啊?”
陈露阳骄傲道:“只生一个好!”
文艺部部长、沈飞同时一愣,面面相觑,仿佛耳朵听岔了。
“……啥?”
陈露阳重复了一遍,挺起胸膛道:“我当时演讲完,整个车间全场掌声雷动,女职工都夸我懂得多!!”
办公室里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
文艺部部长迷惑的看着陈露阳,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厮竟然要在北大整计划生育宣讲啊!
在厂里,这种话题是政治任务,谁讲谁对,掌声雷动那是天经地义。
可在北大,这地方是学生思想活跃、自由辩论的温床。
可你一个老爷们儿要是站在台上嚷嚷这个,分分钟就能变成满场吐槽和哄笑。
马上北大就能出名!
短暂的尴尬之后,文艺部部长咳嗽两声。
“这个、那个……陈啊,咱们学校的调子吧,还是以‘巾帼不让须眉’、‘青春建功新时代’为主,你这个还是回头留着在厂里讲吧!”
“那可太遗憾了。”陈露阳登时故作一脸惋惜。
……
随着《经济系学刊·副刊》刊出,伴随着第三轮对掐刚刚点燃!
就在大家都全都翘首以盼,等待罗天的回击的时候!!!
谁也没想到,学刊编辑部突然刊发了一纸通知:
“为迎接三八妇女节和即将到来的五四青年节,近期学刊版面需以节日宣传与学术讲座报道为主,暂缓刊发带有争鸣色彩的文章。”
这一消息传出,学生们顿时炸了锅。
你过节归过节,笔战归笔战,
这俩也不不影响啊!
再说眼看着双方就要打第四回合了,这时候停下算啥啊!
课堂间隙、寝室走廊,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一场笔战,就这样被硬生生按下了暂停键。
可越是被压着不让吵,越让人觉得刺激。
大家都等着节日结束,学刊解禁,再看两个人第四回合的对决。
……
就在全校同学都在议论经济系骂战的时候,
力学系专业教室里,张楠仔细将图纸的最后一处改好,随后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自从上一次陈露阳明确提出,要在零部件上加入“组合暗记”之后,张楠整个人几乎埋在了图纸堆里。
虽然开学初的课程和作业都很紧,但他还是硬生生挤出了时间,把现有的六种通用件图纸全部修改完成。
只等再核准一下,就可以把新图纸发下去,让技校的学生生产了。
可是……
“到底为啥曹工要在这个地方放宽两级啊?”
张楠再次翻出了曹工修改过的图纸,琢磨的头都快秃了。
这些日子,他得空就研究曹工的图纸,还翻了不少的专业书。
可不管怎么查、怎么推演,
他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曹工要在图纸上这么画!
明明自己画得严丝合缝,高压下更保险;可曹青杭这么一改,马上就“松”了许多,反倒像故意留了个缝。
这不合理啊!
终于,张楠彻底绷不住了。
收拾好图纸,张楠背着书包,快步走向了力学系办公楼。
听完了张楠的困惑,张殿才看看图纸,随后食指在那段“放宽两级”的配合处轻轻叩了叩。
“你这段配合在总成里,‘主职’是啥?是密封,还是导向,还是装配定位?”
张楠回答道:“我按密封算的,所以把公差收紧,想着高压下不渗。”
张殿才“嗯”了一声:“你是把这段配合当成了‘第一道密封’,所以才收得这么紧,对吧?”
张楠点点头。
“这就是问题所在。”张殿才抬手敲了敲图纸。
“在总成里,真正负责密封的是后面的皮碗或者o形圈,这一段其实主要承担的是导向和装配定位。”
“你要是把它也当成密封面来算,就等于让它干了两份活,结果反而适得其反。”
张楠不解:“可书上讲得很清楚啊,只要有高压,就得保证配合严丝合缝。放宽了,真不会漏吗?”
张殿才摇头:“你这就是典型的学生思路,凡事都往极限算。可工程设计不是这样。”
“我记得上课时给你们讲过,结构设计要先分清功能,再决定尺寸。”
“密封有密封件,导向有导向面,功能分清楚,零件才好做。”
“你把导向当密封来算,收得死,装配的时候就容易咬死;高温一上,热胀一顶,反倒还更容易出毛病。”
“这人之所以把这里放宽,就是因为他知道现场条件和书本上的理想状态差得远。”
“要保证整体不漏,靠的是那道o形圈,而不是在这儿死抠公差。”
原来是这样……!
一瞬间,张楠心里的那股郁结总算是松开了。
之前他一直死盯着“高压=密封必须收紧”这个逻辑,反倒忽略了整个系统里真正承担密封任务的元件。
虽然按照他的画法,理论上确实能保证高压下不渗,但代价是公差被收得过死,加工难度陡增。
如果真按那样去生产,不仅装配时极容易卡滞,批量制造时废品率也会直线上升,那么整个设计就失去了意义。
“听懂了?”张殿才问。
“听懂了!”张楠点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