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嘿,你要是不信,不会把监控调过来看看呀。”下一秒,我本能喃喃了一句,语气很轻,轻得只够自己能听得见。
范叔的警觉性很高,耳根微微一动,本能地回头非一定目给我,说:“你小子在那儿嘀咕什么呢?还不赶快跟我进去。”
眼看着他反手旋转着门把手,门缝瞬间就被撕开,一道亮白色的光线,刺在黑乎乎的地面上,柔柔的,却很耀眼。
我顿时就愣了一下,脊梁也微微的冒出一股凉气,心里想:“这老家伙就是厉害,不愧是头头,耳朵真尖,是人耳朵么?”
心里划过一抹感概,下一秒,我赶紧抬起头,“哦”的应了一声,然后抬抬眼,跟着范叔一前一后的走进了煞白的深渊里。
随着沉闷的叩门声,门外又恢复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寂静的都有些吓人。
二十多分钟前……
早早被带进屋的几个人,随机的站在屋子的一角,各自保持着安全距离,没有说话,更没有兴致去多看对方一眼。
随后进屋的警察,见几个人都杵在地上发呆,便客气的回了挥手,说:“你们几个也都没站着了,自个找个椅子坐下,然后就把刚才打架的事情说一说吧。”
话音刚落,他们倒是很听话,各自找到了散在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那个挨打的男人坐得很远,单枪匹马却略显的孤苦伶仃的,而莫小倩和罗丹丹选择了离赵超大概一米左右的距离,就近的坐下了。
万事俱备,两个警察也跟着坐在了对面,警察甲把刚才夹在腋下的审讯簿往桌面上一撩,眼神左右打量了一番,说:“行了,你们几位谁先说呀,开始吧。”
不咸不淡的声音打在空气里,在原本空荡又安静的屋子里形成了回声,简简单单的“开始吧”,却莫名的变成了很重要的事情一样,硬是被强调了三遍。
约莫继续安静了两分钟,挨打的男人见没有人吱声,就先入为主的开了口,一脸委屈又愤愤不平,扯着嗓子就嚷嚷了起来:“警察同志,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你看看,他都把我打成什么样了,他们明摆着仗着人多欺负人,你们刚刚要没过来,我指不定就被他给打死了。”
恶人先告状,时至今日,大概也就是这么一个意思了,赵超蹙了蹙眉,脸色显得很难看,然后他用极具杀气的目光狠狠的瞪了挨打男人一眼,仍旧没有吱声,却仿佛动作的表现远远比争辩来的更有力道一些。
挨打的男人,刚才在酒店还跟孙子似的,此时却像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了,看到赵超瞪他一眼,却显得一点都也不害怕,忽然就张开了口,像是抓住了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一样。
“警察同志你们看,当着你们的面,他都敢吓唬我,明摆着不把你们放在眼里嘛,这不是土匪是什么,你们赶快把他抓起来吧。”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扳倒赵超了,他以为警察就是他一个人的保护神,他想的挺好,想的美滋滋的,不由得在脸上划过了一抹狡诈和暗喜的神情。
他偷着乐,他倒是想的美,以为人家警察都跟他一样傻么?
警察乙顿时都绷着脸,宛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完全没把他刚刚说的话当回事,侧脸冷了他一眼,说:“你嚷嚷个什么,让你交代事情的起因,你扯那么多干嘛,知道你挨打了,只要不是瞎子都看见了,现在是在解决问题,不是制造问题,你再嚷嚷就回家吧,没人会搭理你。”
挨打的男人一下子就懵逼了,他顿时抿了抿嘴,好似要说些什么,却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然后又摆出一副很不服气的表情,盯住桌面上的一个点,像是在发泄些什么。
罗丹丹听到这儿,倒是忍不住了,不由得很想了一声,心里想:“这个傻x,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聪明反被聪明误,切,你以为你是谁呀。”
警察乙顿时就撇了罗丹丹一眼,只是看在是女流之辈,没有说什么,然后盯着对面的赵超,深沉道:“喂,还有你,怎么,还没打够是不是?用不用给你腾开场地,再打一遍?”
随后,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添上了一句,说:“这里是警察局,不是在你们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都放规矩点,把事情交代清楚,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一道冷冽的声音刚刚落下,气氛似乎一下子就变的压抑了很多,看着几个当事人都有些收敛了,警察甲忽然就开了口,打破了稍纵即逝的静寂。
“好,既然大家都冷静下来了,那么就开始做笔录了,喂,对面那个打人的,姓名,年龄。”
赵超闻声,顿时挑了一下眉尾,很不情愿,却如实地回答了问题,说:“赵超,今年二十八了。”
警察甲默默的在审讯簿上划拉了几下,然后转脸又侧向了一边,语气仍是刚刚一样的平淡,说:“你呢,挨打……”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本能地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妥,“咳咳”的遮掩了两声后,继续抿开了唇,说:“你呢,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了?”
此时,挨揍的男人略显的有些尴尬,脸色凝重,顿时就瞥向了一边,语气蛮横,跟谁欠他钱一样,说:“我叫李子强,三十二了。”
警察甲继续在审讯簿上划拉了两下,然后将手里的笔往床上一撩,掀目瞥了瞥面前的两个当事人,不带好气的开了口,说:“一个二十八,一个三十二,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事么?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的,这都什么年头了?还打架。”
李子强几乎没有犹豫的开了口,说:“喂,警察同志,我可没有动手,是他打我的!”
又一遍,他装出很委屈的模样,就像是跟他一丁点关系都没有似的,每次说话都要再三强调只有他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