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高寨

莫高荒原地势奇高，土地贫瘠，气候干燥，随处可见枯萎的灌木和杂草，这些生命力顽强的植物即便在春夏季节，也不会变成绿色的模样。高地人在这里传承了千百年，这里既没有国家，也没有政权，只有群体和部落，被一个叫长者的人带领着。千百年的传承让高地人懂得如何在这种困境中生存，最伟大的产物就是高寨，它不仅仅是一个聚居地，更像是一个城市，或者勉强说是一个国度。

今天是高寨再平常不过的一天，寒冷而枯燥，已经很久没有外来人到这里了，久闭的大门迎来了它的新“客人”，一个被五大绑的新“客人”。莉丝里格一行人越过高寨那不着边际的土墙围栏，进去是一条非常开阔的大道，宽到另你无法置信，道上只有寥寥无几的人影在行色匆匆的窜动，更加显得街道的开阔和冷清。

“这地方虽然破旧了点，老土了点，凄凉了点，倒也挺壮美的。”炎陆说道，一路上的安份让他得到了莉丝里格的“褒奖”，拿掉了那块肮脏的破布，他希望将它丢弃在茫茫雪原永远不被人发现，可亚达里特非要带着它。

“她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绝对配得上你的赞美。”莉丝里格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自豪。

“你也配的上我的赞美，实话说，除了我师傅，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炎陆丝毫没有吝啬他的溢美之词，好在小时候师傅教的足够多。

“那我就不知道我配不配了。”莉丝里格并没有回头，只是嘴角微微上扬。

“你绝对配，因为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女人，哈哈哈……”炎陆很没形象的仰天大笑，差点失去平衡摔下马去。

“你——”莉丝里格被气得说不出话，他瞪了一眼亚达里特，后者会意，将原先那块破布再度塞进了还在仰天大笑的炎陆嘴中。

一行人在一片矮屋前下马，这种矮屋普遍都是土结构，应该是混合着杂草建成的，毕竟土和草在这里最为常见。

一名身穿制服的高地人走向前来，如果那算是制服的话，他的一只手上只剩下三根手指头，一道铁青色的疤痕曲折地爬过整张脸庞，一直延伸到喉头。他的脸上涂绘着鲜血一样的红色战漆。炎陆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些特征，还有他鲜红涂饰下的皮肤颜色——棕褐色。

此时炎陆的脑海中出现了两个判断：第一，这个古铜肤色的美女头领为什么和其他高地人的肤色不同？高地人应该是棕褐色才对；第二，师傅曾经用可怕的语调对他讲述过那些人，皮肤棕褐，喜欢头饰，脸色涂着各色战漆，最危险的就是红色，她管这个群体叫作高地土著。

他的脑海中浮现的面孔和眼前这个有着长疤的高地人一样。这看上去是一位久经沙场或者久经刑场的“老兵”，他出场让炎陆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深感不安。

老兵径直上前扯开了他嘴里的破布，一股夹杂着黄沙味的清新空气冲入他的呼吸道，炎陆贪婪的呼吸着，生怕再次被可怕的臭布堵上。

“你有什么要说的？”老兵问他，声音很重。

炎陆四处张望着，“不要介意，说实话，你们和这凄凉的地方挺配的。”他随口调侃道。

“你一定也会配的上的！”莉丝里格说。

“带他下去！”老兵声音滚雷般的在炎陆耳边炸响，这是纯粹的力量带来的压迫感，纯粹的压过他一头的力量。

看着炎陆略带狼狈的被老兵喝住，莉丝里格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且窃喜不已，一路上被这家伙多次调侃，换了到了高寨，萨克里特的实力和暴脾气专治各种不服。“看那个滑头还敢不敢对自己这么出言不逊！”莉丝里格心中想到，回想着路上发生的不愉快，死亡的阴霾悄悄被驱除了一些。

夜色降临，风雪变得更大了一些，气温也降得更低了，白天里奔波的疲惫和寒冷冲刷着众人，在干燥温暖的地下土屋，舒服的环境让众人面露疲惫，心生倦意。几人围着一张圆桌，桌上放着一件紫色斗篷，两把匕首，以及一块水晶。

“从样子看他就是个该死的平洲狗，可护送小队是不是他伏击的呢？”率先开口的是亚达里特，虽然他痛恨平洲人，又败于炎陆之手，但语气中也没有恶意针对他，他恨的是平洲人。

“以他的能力在充分准备的情况下应该可以得逞。”说话的是莉丝里格，“但是该怎么解释火械造成的坑洞呢？”

话音刚落，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到那块紫色水晶之上，水晶晶莹剔透，一缕紫光在其内部婉转流淌，循序不散。

“不用讨论了，让我去提他的狗头来和你交待清楚！”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随即一道身影进入土屋，正是当日留下看护遇害者的马雷里特。

“等等！这件事远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是他所为，那我们的‘物资’呢？”莉丝里格反问道。

“一定是被他藏起来了，我们就算翻遍雪原也要找出来，它是高地人最后的救命稻草。”他说的言之凿凿，好像是他目睹了整个过程一样。

“仇恨让你冲昏了头脑，马雷里特，提米里格的死我也很难过。”她转过身，正对着他，“我们应该理智的找出真正的凶手，而不是随便找一只替罪羊来出气然后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她补充道。

“他就是凶手！”马雷里特强调着，“我现在就去结果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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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你是高地统领，不是荒原杀手！”莉丝里格喝斥道！

“那你告诉我除了他还能是谁，提米里格血肉模糊，我都快认不出是她了……”终究还是因为她，看着失态的马雷里特，莉丝里格不由的想到，爱情真的能击垮一个男人吗？

“这是她的匕首。”莉丝里格将匕首推向了马雷里特，这是她唯一的遗物，再没有能比他更有资格拥有。但马雷里特并不领情，他看都没有看它们一眼。

“那还等什么，我现在就去找真正的凶手！”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说完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出。

“巴伯里特跟着他！”莉丝里格生怕再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今天已经够乱了，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散了吧！”她闭上眼睛，她只想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