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500.后事

“秦玥？你怎么来了？”宋思清看到秦玥，神色不解，“瑶瑶也来了吗？出什么事了？”

“马耀祖死了。”秦玥看着宋思清说。

宋思清猛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秦玥，身子晃了晃：“你……你说什么？”

秦玥掀开车帘，把马耀祖的尸体弄出来。

宋思清看到马耀祖惨死的样子，饶是她早有心理准备，依旧被吓得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宋思清知道秦玥很聪明，为了避免接下来被秦玥看出破绽，她故意装作惊吓过度，跌坐在地上，神情呆滞，说不出话来了。

不过秦玥并没有注意宋思清，他叮嘱马丽红，照顾好家里，话落赶着马车要走。

两个小的被关在屋里，尚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事，马丽红不让她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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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县令神色一正：“下官自当尽力！”

之所以来了外人，还这么和气，是因为来的人一进门就看到了秦玥。马丽红跟他们说了秦玥的身份，谁敢造次？秦玥是当朝安王爷，管马明叫小姨父的，这件事马家村的人都知道。

还是当初那位伍县令。曾经有升迁的机会，但是因为他跟京城谋反的云家，沾着点关系，那会儿躲还来不及，自己放弃了那次的机会，这些年依旧当着一个小县令。

“不对劲。”秦玥若有所思，“县令说，这种惨案，三年来还是头一回。先前有人遭抢，不过人都活着。小姨父的性格，碰上这种事，肯定会选择破财免灾，却还是遭了毒手。况且，那条路上，每日里车来车往，小姨父的马车不起眼，外人也不会知道里面拉了什么东西。按理来说，整日以杀人越货为生的，不是谁都抢，除非一眼看出是块肥肉，否则不会轻易动手的。”

直到，刘达看到了秦玥。

宋思清扶着肚子，脸色惨白，额头冒出了一层冷汗：“我……肚子疼……”

正在这时，一个人推开大门，跑了进来，是南北楼的伙计刘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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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说让属下留下听夫人差遣。”四金摇头。

于氏回去路上，思忖着姚瑶的话，若是官府真给张壮壮送了个锦旗，以后可是会有不少好处的。可是一想到马明和马耀祖父子的遭遇，于氏叹了一口气：“作孽啊！”摇摇头回家去了。

刘达听说马明重伤，马耀祖死了，当时都吓傻了。反应过来之后，把铺子关了，按秦玥的吩咐，用最快的速度跑来了马家。秦玥说，这边需要帮忙。

“我知道。”姚瑶点头，“家里一切都好，你还是去镇上帮阿玥吧，他身边也不能没有人用。”

“谢谢张婶，这次真是辛苦壮壮哥，他可是我小姨父的救命恩人。”姚瑶说。

秦玥让四金去买些东西，然后回青山村去。

不管平素关系如何，死者为大。

快天亮时，有人敲门，四金过去开了门，是县衙的差役。

姚瑶在家里照顾马明和两个孩子。马明的脉象趋于平稳，但人一直都没醒。姚瑶觉得，他定是亲眼看到了马耀祖惨死在眼前，就算醒了，怕也无法面对这一切。世间至痛，不过白发人送黑发人。

张壮壮跟着去了，于氏不放心，拎了些吃食过来看姚瑶。

姚瑶收了于氏送来的东西，把她送出大门外。

秦玥还碰上了张大柱。

最大的问题就是马明这会儿见不到人，什么事都管不了，剩了一群妇孺。按照农村丧葬的规矩，都得男人来做主。

马丽红哭着，把昏迷过去的宋月芝给背回了屋里去，然后出来拉宋思清。

清水镇马家。

秦玥在战场上杀过很多人，但这种认识的人突然横死的事情，还是头一遭。

天不亮，刘达就把铺子打开，等着马明和马耀祖过去。结果左等右等不见人，正好铺子里来了客人，他一时走不开，想着兴许是拉回来的皮货还没清洗完，马明晚点就过来了。

“罢了。等会儿伍县令应该会过来，我不想让孩子受惊吓，他们应该快醒了，你带他们到后山去玩儿会儿，等太阳落山再回来。”姚瑶说。

宋思清伸手拉住了马丽红，刚刚只是感觉小腹疼了一下，现在已经好了。

马丽红见原本在堂屋里的马丽玲和马月娇要出来，连忙冲过去，拽着她们，都关到了她屋里，拿了点心给她们，说让她们不要出来，从外面把门给锁上了，怕她们看见马耀祖的尸体被吓到。

孩子都已经睡了，等秦玥洗漱过后，换了衣服，吃了姚瑶专门给他煮的夜宵，都到后半夜了。

宋思清叫了马丽红进屋，拿了一张银票交给她，马丽红出来，给了马氏的族长，绝对够。

“伍大人，久违了。”秦玥神色淡淡地说，“这次的凶案，性质极其恶劣，希望伍大人能够查个水落石出。”

如今眼见着秦玥待在马家，分明是跟马明关系不错的，还听刘达说，马明这会儿就在秦玥家里医治，马耀祖的棺材和寿衣都是秦玥亲自去买的，这些人心里都有数。

秦玥跟张大柱打了招呼，张大柱就赶着车走了。

“大嫂，你没事吧？我……我去找大夫！”马丽红神色一惊。

伍县令亲自带着仵作到清水镇来，要看一下马耀祖的尸体和马明的伤。县衙记录在案，还没抓获的匪徒倒真有几个，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丽红，你扶我起来……”宋思清说。

姚瑶摇头：“不必多礼。伍大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查案要紧。”

四金把马家的情况，还有伍县令的安排跟姚瑶讲了。说秦玥暂时回不来。

仵作查看了一下马明的伤，做了记录之后，伍县令就告辞离开，听姚瑶指的路，往张大柱家去了。

于是伍县令立刻吩咐下去，把县衙里的差役全都派了出去，到出事的地方去查看。

除了秦玥不在家之外，倒也跟往日没有多大不同。

家里就留了宋思清和两个孩子，秦玥直接把她们带回了青山村去。

四金回来，带了许多从镇上买的东西，都是食材。

宋思清见到马明，扑在他身上，嚎啕大哭，最后被姚瑶拉开了。

“那就辛苦了。”秦玥点头。他在这儿等到这会儿，就是等马家来人。有些事，他做不了。

风言风语传了不少，很多人都觉得定是贵人看不上他们。马明当初选择离开金水镇，不只是因为忘恩负义的弟弟，还有周边人怪异的目光，冷嘲热讽，他自己倒还好，家里毕竟有孩子，怕影响到他们，干脆直接搬走求个清静。

当初看着马明一家往京城去，以为他们要过上富贵日子了，都羡慕嫉妒不已，结果没多久马明一家又回来了。

“是。”伍县令点头。他看着姚瑶，这个记忆中的小姑娘，如今已经成长到了让他仰望敬畏的地步。

不过伍县令很客气，因为听姚瑶的口气，显然跟这家人关系不错。虽然按照一般查案流程，最早接触受害者的张壮壮是要被列入嫌疑的，但这次没有这个必要。

“阿玥，辛苦了。”姚瑶依偎在秦玥怀中说。倒不是他们跟马家关系有多好，但张壮壮把马明和马耀祖送了过来，他们既然都碰上了，也不能不管。不论怎么说，姚瑶是认马明这个小姨父的，他人真的不错。他的大儿子已经死了，若是他醒来，发现家里再出什么事，到时候就真的毁了。

青山村。

刘达见过秦玥，因为几日前秦玥带着姚瑶和孩子到镇上来逛街，曾到铺子里去看马明，聊了一会儿就走了。马明还让平儿和安儿从铺子里一人挑了一样东西拿回去。

宋思清想出来，又被马丽红劝回去了，送过去的饭菜她也没动，只不停地哭。

宋月芝和马丽红马耀庆三个人跟着走了，宋思清怀着身孕，没让她去，马丽玲和马月娇都还小，留下了。

马氏族长拱手问秦玥：“安王爷，这丧仪规矩不少，马亮年轻，怕是也不懂，老夫卖个老，来主持这件事，王爷意下如何？”

也不能耽搁，丧事得尽快办，于是，马家人当夜就把马耀祖的棺材拉上，回金水镇去了。

伍县令带着人来家里，把张大柱家的人都吓了一跳。

伍县令见到四金，才知道秦玥和姚瑶回老家来了。听四金说，姚瑶的姨父和表哥，昨夜在清水镇外的树林中遭遇了劫匪，一死一伤，伍县令心中咯噔一下！这种事出在他管辖的范围之内，还死了人，若是不查清楚，后果很严重。

宋思清哭着，被马丽红扶着回到了房中，趴在床上，痛哭不止。

“王爷，伍大人让小的过来禀报最新的情况。那树林里没找到什么线索，但往远处找，发现了马车留下的车辙印。凶手拉着一车皮货，没把车扔了，已经有人顺着车辙去找了，看方向，是往金源县去的。”差役恭敬地说。

刘达去通知马家的人，入夜才回来。

四金回到马家，马耀庆见到秦玥，叫了一声“表姐夫”，眼泪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