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萧家的人。萧家门第比我苏家高啊。“而你这孩子一有委屈就闷在心里,四年前因为暮白,你受的委屈已经够大了,如今,你要是因为苏家,再在萧家吃苦,我们二老于心何忍……”
苏暮笙应声,另取了一副碗筷放到原座,而将自己的餐具移到了苏老太太身侧。
“每个人都有私心。我也有。
苏老爷子一下被靳恒远的诚挚态度所折服了,竟点下了头:
“一品轩于今年年后就已经被悄然重组,如今隶属于京华大酒店旗下一处分部,这事外头人知道的不多。而京华大酒店,名归靳家,我母亲是唯一的酒店继承人。这事,暮笙和小苏可能不知道,但苏老爷子和苏老太太应该是清楚的吧!”
他的目光速迅从靳恒远身上移到面色微微发白的苏锦脸上。
“原来如此。”
“至诚是真的好,情性又那么温和,和阿瑜志同道合。阿瑜会把一颗心全沦落在他身上,真不是一件难事。就连我和你爷爷看着,也是十分的喜欢。
“你和萧家那孩子结婚了,萧家却没一点动静,这让我们很不安。
苏暮笙惊站了起来,极为意外的低叫了一声:
“不能怨他们。全是我们家阿瑜生不逢时,没能在最美好干净的时候遇上至诚,全是我们家阿瑜没福气。
“是!”
“首先,不管我是姓靳,还是姓萧,我娶小苏,只为岁月静好的过日子。
“但在这个称呼改口上,也是有讲究的。
靳恒远声音依旧恭敬:
现在的嘉市,一个月一个变化,他们这种已经完全隐退下来的老头子老太婆,真是太跟不上时代的节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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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轻轻静静的打断,一针见血的指出。
“既然是诚心诚意的,那为什么从进门到现在,你一口一声苏老爷子,苏老太太,也不见你改了称呼,这就是你的诚意吗?”
所以,他们在这里吃饭,他想要知道具体包得是哪个包厢,从来不是难事。
苏老爷子想起自己那个苦命的女儿,脸上是一片伤痛。
“有件事,你们可能还不知道……”
“是的,至诚真是个好孩子,文质彬彬,却是个身手不凡的在役军人,比起那个只知道吃喝嫖赌、只晓得哄我们高兴的傅世淳,真是好上百倍。当年,我们真是瞎了眼,才会被他骗了,把好好一个姑娘嫁给了这样一个不成器的男人,白白被他给毁了。
“老爷子,老太太,刚刚你们的谈话,我多少听了一点。关于你们的担忧,我也能理解。
“苏老爷子,您叫我恒远就好!璟珩二字,我已多年不用,听着耳朵里硌得慌!”
“的确该改口。
“苏老太太,您大可放心,既然我娶了小苏,自不会让小苏受委屈的。”
靳恒远从来是能说会道的,这一点,苏锦早已领教过,今天的他,自然也如此。
“今天,我和您二老初见,虽然我和小苏已经领证,可小苏不带我改这个口,我只能暂时以这样一个称呼恭称二位,若有不妥,还请您二老莫怪。”
老太太用手抚着苏锦的手背,心疼的看着她。
“好,那就叫恒远。恒远啊,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吃顿饭吧!暮笙,你让开,坐到奶奶这边来。”
“当初,阿瑜和至诚的事,萧家那是从上到下齐齐反对。反对最厉害的就是靳恒远的父亲萧至东。
靳恒远转眸睇之:
“按理说,萧璟珩现在是萧家唯一的嫡孙,结婚这么大一件事,萧家人肯定看得很重。所以,我们才想见见你,问问情况。
苏老爷子为之轻轻一叹,眼里露着赏识:
“为什么这么看我,难道我说错了吗?在礼节方面,不管是靳家,还是萧家,或是苏家,都很重视。我不认为我的说法是错的。如果真是错的,你可以提出来,我们一起加以更正。”
“但是,这个口,也不是我想改就能随随便便改的。
“现在,你嫁了萧璟珩,那萧至东就成了你公公。
“小锦啊,这事,我们必须再和你说一说的:萧家当年反对,从我们角度来说,他们的态度的是恶劣的;从他们的立场来看,阿瑜是道德败坏的,分开他们,就是对至诚前程的一种挽救。
瞧瞧啊,瞧瞧啊……多会说话啊,太能说话了!
“之前,我就说过:外头的一切,全是虚的,我才是最实在的。
多漂亮的回答,直接把问题踢到了苏锦身上。
他不想奶奶沉浸在过去沉痛的情绪当中——人老了,经不起大情绪折腾。
“很多年前,我曾听闻萧家的二公子,顽劣难驯,是一只叫萧至东为之抓狂的野猴子,如今,偶尔听说萧家二少名享律师界,今日一见,果然是优秀的。嗯,你是至诚的亲侄,如果至诚尚在,我们可能还是亲家……我这边就倚老卖老一下了,就直接叫你璟珩了……”
靳恒远长着一张诚挚的脸孔,至少在人面上是这样的,笑的时候明亮暖人,不笑的时候铁面正直,富有说服力的说辞,再加这样一张脸孔,能让人无言以辩。
她已领教过多次,今天算是再次领教了。
唉,这人,真不愧是律师。
“嗯,这道理,是不错!”
老太太语气也柔软了下来,脸上更泛起了微笑,对这个孙女婿的应对自是满意的,跟着就看向了苏锦:
“丫头,既然聚到一起了,你真该正式给我们介绍一下,换换称呼了。我们等着你的姑爷改口叫我们爷爷奶奶呢……苏萧两家的恩怨,也但愿因为你们可以就此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