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嬴冲所知,巴江嬴氏在此之前,还接触过双河叶氏,襄阳王氏,荣威陆氏等等。按说以交情论,这三家与巴江嬴常年联姻,更为合适。且似这等可能收获大笔进项的事情,叶王陆三家开出的条件,只会更比他家更宽松丰厚。在巴江嬴氏的内部,呼声极大。
可最后这位清夫人,却在族中力排众议,选择了他们安国嬴做为合作对象。
故而嬴冲一直有疑惑在心,不解嬴清,为何会这般抉择。
——嬴冲原本猜对方,多半会说此时武安王府势大,更有把握等等。可那清夫人的回答,却使他再次感觉意外。
“殿下当知,我巴江嬴氏一族,一向重信守诺。三千年来,从未失信于人。”
“所以呢?”嬴冲一时间想不明白,对方语中的蕴意。不过说到巴江嬴氏的信誉,倒确是金字招牌,这也是他决定冒险与对方合作之因。
——否则那远在万里之外,鞭长莫及的古道开辟,如何能令人放心?
“小女子私以为武安王府其兴太速,而今虽是势可遮天,却仍有劫难缠身。”
这使白芳菲大吃一惊,本能的就摸向了她的左臂。结果令她心神一松,那山河社稷图仍在,在寄主的印记,也未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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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见这位清夫人的车队远离之后,嬴冲却又一声失笑。
微摇着头,嬴冲回望身后郭嘉与谢安这两位谋士:“裴宏志之死,二位是怎么看的?”
那少年身上穿着一身文士袍服,却将两只大袖高高挽起,衣襟也稍稍敞开,气质浪荡不羁。不过神情却是小心翼翼,似生恐颠了他手中端着的那盏药汤。
仿佛看出了白芳菲的警惕之意,少年并不靠近。将那药汤放在白芳菲身前后,就又退开数步坐下。
那嬴清直言不讳,那美目之中却闪动清冷异辉:“此劫武安王如能安然渡过,自可一飞冲天,独大于秦境。而嬴清今日之举,正可结好于殿下。可如武安王府因此败亡,那么巴江嬴氏,则可独据南古道一切收益,岂非上善?”
郭嘉则似笑非笑:“不是学生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我那师兄,确是一位能做出此等能为的人物。”
直到数步之后,他才发现白芳菲已苏醒过来,顿时眼现喜色:“姑娘你已醒来了?”
只这伤,让她有些头疼,心神不宁。
就当嬴冲,正为如何拒绝自己的初恋而烦恼时。此刻在数千里外,巴山妖后白芳菲却正从昏迷中苏醒,
可在此时,她自己已无能为力。所有的伤丹灵药。都在之前逃亡的途中,使用殆尽。自身的本命元气,也是匮乏到了极致。要依靠自身的力量恢复,几无可能。
如今东河裴氏中,这位唯一能使陛下忌惮的人物已死去,接下来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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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冲先是悠悠一叹,面色挣扎迟疑。可随后他目中,就又现出了无情冷硬之色。
“想不到,如今连这一妇人也知我武安王府,似安实危。看来本王,还真是松懈不得,”
随后白芳菲就又开始疑惑,这究竟是谁.将她移到了此间?且这身上的伤,也被人上药包扎过。
嬴冲哑然无言,只能眼看着这嬴清蒙上了面纱,登上了车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