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是想问,陛下您要放任武安王到何时?是欲一直到那位殿下,夺取我大秦的江山社稷么?”
当嬴高这句话道出时,刘雪岩不由变了颜色。他下意识的就欲出言怒斥,可话到唇边时,却又心中微动,收回了言语,静静旁观。
天圣帝亦是微微动容,深深注目了嬴高一眼:“放任武安王?宗正此话从何说起?”
“武安王殿下扶持幼主监国,肆意栽赃罪名,清洗朝臣,提拔私人,扫荡雍秦。更迫使靖北郡王,魏国公等转移封地,使其武安王府,独大于北方。”
嬴高神情肃穆,说出的每一字,都似含千均之重:“这种种举止,非是人臣所能为。”
天圣帝微一挑眉,这许多事,他是第一次听说。不比嬴高在五方五行剑阵外,耳目畅通,能知咸阳城之内种种事端。
可他也仅仅只略觉讶异而已,随即就已摇头:“然而朕依然存身于此,武安王无负于朕。”
“可武安王而今已权遮北境,势压满朝!”
以武安王为君,尽管名不正言不顺。可他更忧陛下去后,大秦社稷,会落入安国嬴氏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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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他如拿不出相应的手段应对,那必是一场灭顶之灾——
如今这位白云观的新任观主,大秦国师。本应当是奉他之令,去威慑压制那些追随山河社稷图离去的妖修。
嬴冲入继皇嗣,有何不可么?更谈不上是夺人血裔,断人香火。顶多是令武安王广纳嫔妃,多生子嗣,以一子承继安国嬴氏。
便是旁边的刘雪岩,亦觉荒谬。嬴冲以皇孙的身份入继皇嗣,这必使朝局大乱不可。又置诸皇子,与宫内妃嫔于何地?朝中以王安石为首的一应儒臣,只怕都将群情汹涌,奋力抵制不可。
在他的印象中,这位玄光真人的为人,一向都很‘安分守己’。除了奉他的旨意行事之外,绝不做多余之事。
“这援手的高人是哪一位,臣亦不知。不过那封印依然有效,哪怕太学主踏入皇天境,数年之内,也难重入域内。”
“陛下勿忧!太学主兵解之后,根基已毁,一身浩然正气断难恢复。等于是推倒重来,转入道门。”
刘雪岩经历初时的震惊之后,也已冷静下来,开口劝慰:“且那封印既然无恙,就可见援手太学主之人,也不打算令那位太早回归。除非是当今之世,能有制衡太学主之力。”
符上仅有四个上古纂字,太学主隐约能辨认那是‘太上元古’的字样。可就是这四字,似将天地间所有的玄理都包含在内。
天圣帝闻言,紧绷的心神这才微松。可随后其目中,就显出了苦涩之意。心想这算是什么?他甘冒奇险,费尽了力气,就是欲将太学主铲除,为大秦除此祸患。可如今却反倒是成全了这位,得以突破权天桎梏。
此时在这文士之后,却是一位面戴恶鬼面具之人:“守正那厮布局已成,逆天改命初见成效。如今哪怕是那些位圣人道祖,想必也再难安坐。且太学主此时置身域外,十二神器,也未完全现世。”
玄光真人面色凝肃,草草一礼之后,就直接回道:“方才臣于白云观的摘星楼内,观得域外生变!太学主在太虚之内,似得高人援手,或将因祸得福,证就金仙之境。”
闻得此言,嬴高面上再难掩失望之色。眼见远处的天虎卫及其统领黄权已经到来,便朝着天圣帝一躬身:“那五*君*子颇为棘手,臣去助米公公。”
文士摇着头,又语含好奇道:“争龙之规,皆由道祖所定。直接插手的话,便是这些圣人,也不能不付出代价。我如今只奇怪,那邪樱枪到底是有什么缘故,使他们忌惮至此,甚至不惜承担反噬,联手打破成规?便是此枪曾在九次争龙中胜出两次,似也无需如此吧?”
“果然是插手了,这已可算是违规吧?”
“你们的棋子么?有意思。太上无情,可尔等,莫非是已生惧意?”
嬴高气息一窒,随后又退而求其次:“武安王嬴冲身有圣上血脉!如能以皇孙身份入继皇嗣,承黑水嬴氏宗庙,继皇位,臣必誓死效忠!”
听得这句,天圣帝也不由神色复杂,目光晦涩。良久之后,这位才又出言:“卿之赤忱,朕已知之。然而朕料武安王,必能奉公尽节,绝非是祸乱朝纲之人。”
“可还是违了规矩!”
而待得这位离开,天圣帝目中,则是再现出复杂难以言喻的神色:“先生怕是也觉朕昏聩?可人无完人,朕继位之后,虽立志为明君,却终是难免私意。”